舒寧心裏的怒火比他大哥還要旺盛,但是沒說話,打算一會兒跟著吃就行了。
哪知舒銓之前在租屋那兒不說話,這會子話卻特別多,“還有老三!今天這事兒都怪你!本來我們坐著老老實實吃飯就行了,就你嘴饞,非要跑到廚房去現眼!”
舒寧一聽這話也惱了,“什麼叫我去現眼,你以為我不去,讓顏丫頭看到你們了,會讓你們留下吃飯?
做夢去吧!你們把她賣給虐殺人玩的瘋子,人家心裏記得清清楚楚呢!
剛才不見你們幫我一把,現在反倒來說我的不是,你這大哥當得可真好!”
眼看著一場大吵又要開張,舒老爺子推開窗,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以後沒事不許往那邊去!”
說完,舒老爺子就衝柴峻道:“讓先生看笑話了。”
柴峻淡淡地道:“無妨,繼續寫你的文章吧。”
他之前拿了舒老爺子一個月的薪資,不好半途離開,但已經說好隻教到月底,下月初就不再教了。
舒老爺子和舒適祖孫兩苦留不住。
嚴婆子還在那兒高興呢,二兩銀子一個月呢,還得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終於要送走了!
外頭的人被舒老爺子吼住了,舒銓懶得再跟他娘磨嘰,直接去西屋裏頭找點心吃,舒寧帶著舒諾也趕緊跟著去。
嚴婆子心疼點心,跟在後頭念,“你們給我少吃點,多喝點水,那點心在肚子裏會發的,別吃撐了。”
五個大男人,又都是青壯年,食量自然大,吃完一盒又一盒。
嚴婆子肉疼死了,搶過舒寧手裏的紙包就罵,“還沒吃夠?晚上吃這麼多,不怕撐得睡不著?”
舒寧其實已經吃餓了,搶就搶了吧。
他抹了抹嘴,回頭打量了禮品堆幾眼,嘀咕了一句,“怎麼我覺得昨天收的點心不止這一點呀。”
舒銓也道:“是啊,少了一多半。”
嚴婆子臉色很不好看,“關你們什麼事!”
舒寧一聽這話,就知道有鬼了,“怎麼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可沒分家,送來的禮我們都有分的。娘,你不會又給二姐他們一家子吃了吧?”
嚴婆子臉一沉,不接話。
舒寧一瞧他娘這臉色就知道,他猜中了。
頓時就怒了,“哪有這樣的!這麼好的點心自己兒子孫子不給,淨給外人吃!
二姐也是,出嫁的女兒好意思帶著一家子在娘家住這麼久!”
小輩們也都附和道:“就是啊,平常我們想吃點肉那是千難萬難,二姑他們來了,家裏天天有肉,可那肉我們還吃不上幾口,都給文家成那小胖子了。
這些點心都是鄰居送給我爺爺和大哥的,怎麼給他們吃這麼多?”
嚴婆子臉掛不住,哼道:“是又怎麼了?他們搬去省城了,以後幾年都難得來一回,你們就不能讓讓?”
舒銓擰眉道:“娘,你不能偏心成這樣,日後讓捷兒諾兒他們都對家耀家成他們有意見了。”
“喲,幾盒點心就有意見了?你們這幾個小子也太小氣了,一點男人氣概都沒有!”
吃完一盒點心,家成還想吃,舒芳便下來挑選,聽到這話,立即嗆了回去。
昨天這兄妹幾人才大吵一架,個個火氣十足,舒芳這話一下子就點燃了火藥桶。
嚴婆子心疼女兒,又覺得賣舒顏是個好主意,自然是幫著女兒的。
直吵得舒老爺子完全沒心思寫文章,氣得拿了雞毛彈子出去,才散夥。
舒適一臉陰沉地坐在東廂二樓自己的房間裏,他心裏討厭極了二姑。
本來考上縣裏第一名,不知有多風光,偏偏二姑出餿主意,要買顏丫頭為妾,害得他的慶功會變成了分家會。
丟盡臉麵!
偏偏,今天二姑還拿走了他看中的點心!
張員外、李員外這些土豪派人送來的禮品中也有點心,但不是鄉下人送的那種便宜貨,而是色香味俱全、酃縣根本沒得賣的高檔貨。
舒適本來打算將那幾盒點心拿著送人的,誰知等他今天去找的時候,早進了二姑和兩位表弟的肚子了。
他早說過禮品要留著他先挑,他要送人的!
舒適是溫文爾雅的讀書人,當然不會小家子氣的吵鬧,隻能咽回快要噴出口的鮮血。
偏偏之後找奶奶要銀子,奶奶還不給。
太可恨!縣城裏還有兩位大佬等著他送禮呢!
舒適為了禮物都快愁白頭了,心煩意亂,根本看不進書,幹脆去外麵走走。
這時候,租屋那邊幫忙的村民已經吃過了飯,各自回家了。
江逸舟被舒顏留下吃飯,兩人打算歇會兒就去山上鍛煉。
顏氏給江逸舟端了些瓜果和粗茶來,問道:“明天中秋節,我和顏兒自立門戶第一遭,想請交好的鄰居一同過節。我不知你們讀書人的禮節,就先問問你,邀請你父母要寫帖子麼?”
東崇國的中秋節主要是祈福豐收或者慶祝豐收,許多人家會邀請交好的人家一起過,有些地方還是整個村子的人一起過節,因此顏氏才會趁中秋辦開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