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女子突然輕輕“嗯”了一聲。
那聲音柔媚如骨,尾音還輕輕上揚,聽得在場的男性都忍不住血液上湧。
舒顏眉頭一皺,覺得不對。
她猜想女子衣裳華麗,為了不引人注意,應該是走山道進村的,出村肯定也是走原路。
因此,她給女子下的是手足無力的藥,會讓女子因無力行走,困在山中,入了夜,被野獸刁走的可能性極大。
當然,若這女子命不該絕,舒顏也無所謂,就讓她回去給她主子報訊好了,反正她死在這兒,她主子一樣也能知道。
但是,舒顏沒有下這種下流的媚藥。
女子中了媚藥,隻有可能是菜上的。
舒顏的臉色沉了下來,等周大夫說完,便道:“周大夫,我隻看出這塊肉上有問題,但不知別的菜上會不會有,能麻煩你去看看嗎?”
其實是舒顏懷疑自己開始沒有檢查仔細,第一眼發現肉裏有藥,就忽略了其他菜。
這會兒想找個借口再去看看。
李縣令和村長都跟著請求,尤其是村長,那一大桌子的備菜,還準備明天燒著吃的,當然要查看清楚。
醫毒很多相通的,象周大夫這種醫術比較好的大夫,對毒術也多少有研究。
他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道:“隻有肉中有藥。”
但此時的舒顏已經發現了玄機,小臉繃得愈發緊。
好毒的心思!
這女子根本不是給通過讓縣令腹泄來陷害她,根本就是要讓她出醜。
燒菜的時候,廚師都會要嚐下味道,有肉的菜,肯定是試肉味的鹹淡,而且,什麼菜都得放鹽、放醬油,而鹽罐子和醬油罐子的把手上,都抹了藥末。
那種地方,廚師肯定要用手接觸的。
這三種藥加一塊兒,就能形成媚藥的效果。
試想一下那個畫麵,她炒菜,炒著炒著突然臉色潮紅、呼吸急促,春水泛濫,被人瞧見會傳成什麼樣兒?
若是她的自持力差一點,說不定當場就會抱住一個男子求歡。
那就更別想見人了。
而女子之所以吃了肉也成了媚藥,就得問二姑舒芳了。
下藥肯定是舒芳下的,就不知道舒芳是怎麼回事,讓這姑娘也中了兩種藥。
不管怎麼說,這姑娘都是自作自受!
好象還被文鑫占了便宜?
舒顏真是要拍手稱快。
頭一回,舒顏對舒芳和文鑫兩口子生出一分好感來,關鍵時刻還是挺給力的嘛。
於是難得大發善心,“對了,我二姑被這姑娘打瘸了腿,現在不知怎樣了呢。”
嚴婆子很疼舒芳,一聽就急了,“死掃把星,快告訴我,你二姑在哪兒。”
舒顏隻當沒聽見。
嚴婆子拿起桌上的筷子就想打她,被舒老爺子用力瞪了回去。
舒老爺子親自問道:“顏丫頭,你二姑在哪兒,你知道麼?”
舒顏笑道:“知道啊,在常爺爺家和柳叔家中間的巷子裏。”
嚴婆子立即帶人跑過去了。
事情至此,算是真相大白了,李縣令摸不清這女子的底細,再加上最後倒黴的是這女子自己,就懶得再追究了。
隻是想到這位姑娘是跟舒顏的二姑舒芳合謀的,舒芳可不能放過。
明知主桌的菜是給他和郭鎮長等人吃的,居然還敢下毒!
李縣令板著臉責問舒老爺子。
舒老爺子也被這個不著調的女兒氣死,成天被她連累。
但女兒若真的關進大牢,不說女婿會不會要休妻,就是他也臉上無光啊。
舒老爺子苦苦哀求,舒適也各種解釋,李縣令看在縣考第一名的份上,斟酌著道:“在沒有鑄成大錯的情況下,本官可以不糾,但她要陷害的是舒姑娘,得舒姑娘同意。”
舒老爺子又忍著羞恥感,厚著臉皮轉向舒顏。
“李大人,我二姑斷了腿,已經受了處罰了。我不會追究的。”
舒顏最會做人了,怎麼可能讓爺爺當眾來求她呢?那傳出去,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就摘不掉了。
舒老爺子連聲道:“好好,你有氣度,象我們舒家人的樣子。”
都這時候了還想給舒家人臉上貼金,舒顏真心無語。
至於那位女子,李縣令沒好氣地道:“姑娘沒事就可以走了。”
女子氣得心肝都疼了。
主子交待的事一件都沒辦好,還失了自己的清白。
要知道,她可是柔伽郡主特意挑出來當陪嫁丫頭的!
身子壞了,以後的男主子哪裏還會要她伺候?
越想越恨,女子用殺人的目光盯著舒顏,道:“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
又將目光轉向文鑫,“還有你這個畜生。”
文鑫腦子活絡,這會兒已經知道這姑娘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便一本正經地道:“姑娘請自重,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文某自覺愧對妻兒,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噗——”
女子受不了這種羞辱,一口血噴了出來。
張芷若正在她的前方,幸虧退得快,沒濺到裙上,忍不住就拍手氣這女子,“哎呀,女妖精吐血了,大家快來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