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3)

正尷尬間,隻聽一人說道:“誰強誰就是老大,陳大哥如此厲害,我們以後聽你的了!”陳響洲瞧向說話之人,見是一個個頭中等約30來歲的漢子,一臉乖戾之色,全身肌肉盤結,卻是湯小建。陳響洲知道他是這幫人的老大,知他總會出麵,不想他卻第一個服輸。他卻不知這湯小建既然能在這牢裏坐穩老大的位置,除了他的身手外自然心機也有一些。湯小建剛才冷眼旁觀發生的一切,知道自己無法與陳響洲匹敵,如若硬碰硬吃虧的必然是自己。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閱曆頗豐,對“識時務者為俊傑”理解是最為深刻,是以馬上放下自己老大的架子,稱陳響洲為大哥,借機下台,便免去了和陳響洲為敵的尷尬。陳響洲本不想將事態擴大,見湯小建如此說話,雖不知他還會玩什麼心機,但趁機收手也是及時。便道:“湯哥給我麵子,大家和平相處就是了。也不必說聽我的什麼什麼的。”黑哥見湯老大已經表態,自己當然不敢再說什麼,他性情也是豪爽,哈哈一笑道:“我們都是他媽的粗人,如今大家都是坐班房,你本事強,那麼我們聽你的也是合情合理,哈哈。”那林全更是擁護,一聲聲“陳哥”叫得是分外親熱。

自從那夜陳響洲露了一手以後,這間獄舍也就太平下來。陳響洲雖表麵平靜,但也時時提防湯小建暗施詭計,哪知湯小建卻什麼針對他的動作也沒有,平時照麵時總是對他恭敬有加。隻是偶爾背著陳響洲對新來的人耍耍威風,勒索些錢財,似乎與外界保持著密切的聯係。那林全卻喜歡處處跟著陳響洲,似是找到一個得力依靠。陳響洲起初對他鄙視異常,後來慢慢發覺這人倒也不壞,況且非常嘴甜,人又勤快見機,往往陳響洲想起要拿什麼東西時,他已經將那東西遞到他麵前。陳響洲樂得得了這麼個好“奴仆”所以也懶得管他以自己名義到處炫耀威風。他了解到這小子坐牢的原因原來竟是替他在外麵認的老大背黑鍋後感覺奇怪,但後來交往日久也就釋然,因以他如此懦弱的性格在外麵跟著一幫混混混日子,很難不被利用,是以對他還生出幾分同情。黑哥好象是湯小建的死黨,雖是礙著陳響洲對脾氣有所收斂,但也常常怒罵獄友。陳響洲實不願這幫渾人稱自己為大哥,但考慮到這樣既然可以免除獄友受皮肉之苦也就放任之。陳響洲倒是和杜律師交往最多,杜律師了解到陳響洲的情況,他雖為律師,對這個判決也是莫衷一是。隻是重複那句老話“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健全”。陳響洲也知道了杜律師是因為狀告本市市長貪汙受賄,因證據欠妥反受其害,被定一個誣陷罪,判了2年徒刑。不過杜律師雖然身困獄中,卻仍孜孜不倦鑽研他的法典,他稱,“終有一日,要告倒他!”陳響洲對杜律師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很是感動,同時對他的人格也是崇敬,但是對自己以往的一些看法卻有些改變。一直以來,他都認為人應該靠腦力去征服別人,是以他一直不願別人知道自己的特長,他在跟他自己教勁,非要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讓周圍的人對自己刮目相看。如今杜律師就在他的旁邊,可說他的聰明才智也是用在了正途,本該得到尊崇,但是卻反受其害,身困獄中。要不是自己有武力保護他,說不定他在這幫混混的手下就會被折騰得不成體統。有了自己的庇護,杜律師才慢慢被了解,慢慢得到這幫混人的尊敬。他又想到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強力的武力保障,那麼他貫徹的理論會得到全球認同嗎?陳響洲考慮到後來最後得出相互結合的結果來。他想,既然自己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運用呢?

獄中的生活是單調異常,單調的生活便過得異常的緩慢。冬去春來,轉眼夏季又過一半,陳響洲也終於挨到了出獄的日子。一年多的共同生活,好些獄友便生出友情,紛紛與陳響洲留下地址作別。陳響洲想到自己一旦出獄,不知下一步該在何方,不覺悵然。杜律師知道陳響洲的苦楚,對這個年輕人以後的生活也是無奈,但他知陳響洲的性情,不便安慰,隻是留下自己的地址給他,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和這個年輕人交往。林全對陳響洲更是留念,好在他隻比陳響洲晚半月出獄,當下更是再三懇求出獄後要好好聚聚。湯小建和黑哥已經出獄,他們出獄之時也是表達了希望和陳響洲以後結識的願望。陳響洲平時總是盼望著出獄的這一天,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他又本能的感到有一種對未來的恐懼。但他本是豁達之人,這種恐懼轉瞬既逝。

當監獄大門在陳響洲身後關上的時候,他望著遠方的曠野,第一次感到大自然是如此的美好。其時正是8月,晌午的陽光分外強烈,陳響洲隻感到眼前白花花一片,似乎還有些不太適應,便微微皺起眉頭,將眼睛眯細,這時就注意到了前麵樹蔭下站著一個20來歲的小夥子。那小夥子看見陳響洲出來,急忙奔了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叫道:“叔!”陳響洲怔了一怔,也認出他來了,原來是陳銳。

陳銳的祖父和陳響洲的爺爺是親兄弟,是以陳銳叫陳響洲為叔叔。陳銳在5歲那年他父母就離了婚,他父親從此就外出打工,至少兩三年才回家一次,於是教育陳銳的責任就落在了他爺爺奶奶身上。陳響洲比陳銳大了6歲,小時候總是帶著他玩,是以他們的感情很好。但陳銳卻不好讀書,初中畢業後就不再念書,後來參軍進了武警部隊。

陳響洲自從工作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陳銳,此時突然見他出現,自是又驚又喜,又見他長得魁梧挺拔不由得讚道:“幾年不見你,都長得跟我一般的高矮了。”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陳銳嗬嗬一笑道:“我一直想出來見見世麵,退伍後就到這個城市來了,你發生的那些事情我是早就知道了的,隻是剛才看你臉上多了一個疤,還真不敢認呢!”陳響洲摸了摸臉上的疤痕,道:“那以後倒好認了。”說完二人就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