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3)

二人走了一程,到路邊攔了一輛進城的中巴,陳響洲才細細問起陳銳這些年的狀況來。原來陳銳從武警退伍後就到了陳響洲現在所在的城市,他雖無文憑,但好在有退伍軍人證,所以找了個保安的工作,現在勉強安頓下來。他知道陳響洲的所在監獄,便以陳響洲家屬的名義多方打聽終於知道了陳響洲出獄的日子,所以特的趕來接他。陳響洲以前總是帶他一起玩耍,又體惜他身世可憐,是以對這個侄子是特別關照,現在見他雖年紀尚輕,但卻如此懂事,便感安慰。這時突然隱約想起一人,又覺悵然,心道:“畢竟血濃於水。”

陳銳一直以來就把自己這個叔叔當成心中的偶像,今日得聚自然是滿心歡喜,一路上問這問那,他胸無城府,心之所至便會出言詢問。陳響洲跟他在一起也是開心,對任何事情也是毫不忌諱。二人談到那日陳響洲連傷7人之時,陳銳一臉敬佩,他說:“叔,你以前又沒學過武功,卻這麼厲害,我在部隊也練了幾年,但要想片刻之間連傷7人可能也是辦不到。”陳響洲聽他口氣,似乎對他自己的本事也頗自信,便道:“我這是誤打誤撞,不成章法,全憑借的是一股猛力。你雖沒有我這般力氣,但是也小不到哪去,如今你又學了些章法,恐怕論起打架,我是不如你的。”陳銳道:“打架厲害有什麼用,還是像你這般上了大學才值得驕傲,可惜我以前不好好念書,現在也有點後悔了,嗬嗬。”陳響洲聽他如此說話,知道是自己以前的思想影響了他,微微一笑,說道:“身具武力卻不是壞事,隻要不持強做惡就是好的。”想到那個林全,繼續說道:“如果你過於軟弱,你便隻能受欺負。”陳銳認真聽了,有些不解說道:“你以前說,隻要自己光明磊落別人便不會欺負你。”陳響洲經過一年多的牢獄生活,對一些社會黑暗麵有新的認識。現在聽到陳銳如此說話,感到一些可笑,心道:“他和我以前一般的幼稚。”便道:“當時我認為每個人都如我們這般光明磊落,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陳銳“哦”了一聲,陳響洲知他不太明白,當下也不做過多解釋,心想,隨著閱曆的加深他總會明白。他看著陳銳一張稚氣未消的臉龐,轉開話題道:“等我們安頓好了,我還要向你好好討教一些格鬥的技巧。”陳銳本還沉浸在剛才的談話之中,聽陳響洲要向自己討教武功,不由歡喜。他本性好武,隻是從小無人管束,相對來說,陳響洲對他的影響最大,所以無形之中也是鄙視武力。奈何他對學習的確不感興趣,是以隻能作罷。而陳響洲以前也老是要求他好好學習,那成為他們之間唯一的隔閡。現在陳響洲放棄前言,主動要求向他討教武功,如何不令他高興,當即就喜笑顏開的應了。二人東拉西扯,一路閑聊回去。

陳銳租住的地方在城鄉結合處的一片民房裏。由於這個城市經濟發達,外商雲集,是以從全國各地來的民工、剛畢業的大學生等各階層人士不勝枚數,這些人絕大部分都要自己租房,經濟條件好的就在城裏租公寓,單元房。而更多的人卻因為房租因素,租住在城鄉結合部的民房,所以這裏的本地人幾乎家家都將自家的每寸可用空間利用起來,隔成一間間獨立的房間出租出去以獲得租金。陳銳現在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做保安。保安這個工作由於涉及到許多法規問題,現在都統一由保安公司管理,用人單位需要保安人員的必須向保安公司聘請。保安公司在聘用保安的時候嚴格把關,對於有不良記錄的人員一般棄而不用。這樣一來,對保安人員隊伍的確起到了一些淨化作用,但是相對來說管理費用也是直線上升,而最終的用人單位卻不願增加人力成本,是以保安一職,薪水的確有些寒磣。好在陳銳生得挺拔,人又英俊,保安公司便將他安排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那酒店生意很好,平時也經常發些獎金給他們保安人員,雖然數目不多,但是總聊勝於無。陳響洲跨進陳銳的租住屋後,見房間收拾得頗為整潔,微感意外。陳銳見他神色有異,知他心思,笑道:“部隊養成的習慣,還沒有丟。”陳響洲笑道:“既然是好習慣,為什麼要丟?”叔侄二人安頓一番,就此住下。此後陳響洲就開始了找工作的生涯。

陳響洲在自己的簡曆上將他坐牢的那一年多時間隱去,於是這段時間的經曆就是一片空白。他投出的簡曆偶也能帶來麵試的消息,但一些人事經理麵試他時問起那一年多時間的經曆,剛開始他總閃爍其辭。對於那些在職場上滾打多年的人事專員,識人無數,如何不知他定有隱衷,況且陳響洲撒謊的技巧又是拙劣,是以每次麵試後都是杳無音訊。後來他麵試的技巧雖有提高,但人家見他臉上一條疤痕,口雖不問,但在心裏總懷疑他以前定有不良記錄,是以在眾多的競爭者中最先就將他排除了。

轉眼一月多時間過去,陳響洲的工作始終沒有著落。他堂堂一個男兒竟找不到一個可以糊口的工作,這些日子全靠陳銳接濟,不覺十分鬱悶。這一日,陳響洲又趕了一處人才交流市場,投出幾分簡曆,心裏無底,便在市內閑逛考慮著以後的打算。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一所學校門前,放眼一看,見在校門的外牆上寫著“浚才大學”。這是全國數一數二的一所綜合性高等學府,也是陳響洲高中時夢想著考入的大學,隻是無奈他分數相差太遠,最終成為遺憾。其時已是九月中旬,大學已經開學,陳響洲看著進進出出的學生,突然有一種久違的衝動。他想起自己大學時無憂無慮的時光,真想又回到從前。

他信步邁入校門,見校園內古樹參天,花壇整齊,正路旁邊幾條碎石鋪成的小路彎彎曲曲在花壇與草叢中穿梭,頗有曲徑通幽的意境。他沿著正路一路走去,穿過幾棟教學樓,見到了一個廣闊的足球場。球場上有好幾撥人在生龍活虎的踢著足球,陳響洲看著他們的身影,想到自己當年和同學們也是這樣的玩耍,那是何等的快活!想到這裏全身熱血活絡,鬱悶盡去。他沿著球場外邊的道路慢慢向前走去,如同置身於世外桃園,感受著這校園特有的氣氛。突然球場上一個同學一個大腳將球開出,可能角度欠佳,那球便高高飛起越過球場外的護攔,徑直向陳響洲飛來。陳響洲見那足球旋轉著高速向自己砸來,不由玩心頓起,飛起一腳就向那球踢去,想要將他踢回球場。不想他與足球久不接觸,腳法已經生疏,角度便有些拿捏不準,這一腳下去非但沒有將球按預想軌跡送回,反而令球變線往外,斜斜飛出。這時路邊一人正騎著自行車路過,冷不防橫裏飛出一球,他不及躲避,那球就結結實實地砸在他自行車的前輪之上。自行車受到一股大力撞擊,馬上失去平衡,車上的那人也是急切間無法調整姿勢,隻能跟著自行車一起倒在路邊。陳響洲見自己球技不精使人受累,深感歉意,忙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