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顯然得到了唐方應承的王仙嶠顯得格外激動,為了迎得唐方的信任,開始變得主動很多,為唐方帶路,嘴裏絮絮叨叨地道:“爺爺,這個端目小兒,性格也是是塊臭石頭,欺軟怕硬得很,爺爺,你若是去軟語求他,他肯定不會答應,爺爺到時是該打就打,該搶就搶,跟他說多了,這小妖怪還以為爺爺怕了他,越發不可能交出來我的皮囊。”
唐方生硬道“我自有分寸,不用你來教我。”
王仙嶠嘿嘿一笑,道:“我這也是為了爺爺好,這端目小妖怪,雖然現在道行不深,但是也是一個靈泛的角色,來日修為定然不在他的師父之下,爺爺若是到時候真的跟他撕破了臉皮,還要小心為上——不過爺爺也不用太過擔心,這端目仰仗的是地眼。是後天深深的煉製出來的,雖然也十分厲害,當年我就是被天目老妖怪地眼看穿,一個不察,為求自保,不得不褪了那身跟了我幾百年的臭皮囊,到現在變得隻能四處為家,寄居在死人的身體裏麵,而且還隨時需要更換,不然就會臭不可聞,唉,唉。想我王仙嶠,何等人物,居然要受這等屈辱,天目老妖怪,可惜你死早了,要不然我非得將你的皮囊生生的拔下來,給我做枕頭……”王仙嶠頓了頓,繼續道:“不過爺爺不要緊,爺爺的陰陽眼,乃是天的生天養天眼,專門克他——對了,爺爺這陰陽眼得之何處,我怎麼不知道,這贏勾之後,還能開出天生陰陽眼來?”
唐方心中微微警惕,淡淡地道:“這個跟你有關嗎?”
王仙嶠嘿嘿一笑道:“爺爺,不想說,我自然是不會追問了,我隻是好奇罷了,這陰陽眼中分天地人三種,天眼靠靈,人眼靠氣,而這地眼則是靠怨,天眼最威,人眼最準,而地眼最毒,不過三眼都是難得,你看那個苗疆的老司們,修了多少代,才修出這麼一個破光景出來,真的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年,他們祖宗……”
“哦,”唐方第一次知道,這陰陽眼還分天地人三種,不禁問道:“這三種陰陽眼,那種厲害。”
“難說,”王仙嶠擺頭道,“各有所長,各有所短,但是後天修為怎麼也不會是天生帶來的好啊,爺爺真的好福報,居然能天生陰陽眼,你看爺爺的陰陽眼一開,那端目小兒的萬眼齊齊閉住,就知道爺爺本事比他高上不止一星半點了,爺爺,這次對付端木,定是手到擒來了……”
“誰說我要動手?”唐方淡然道,王仙嶠微微錯愕,道:“端目小兒絕不是好對付的,要是能拚著三寸不爛之舌能夠說服他,我早已經說服他了,哪裏用爺爺親自出手……”
唐方停下了腳步,看著前方,道:“到了。”
唐方走上前去,高聲道:“端目小兒,爺爺又來了。”
“贏勾血脈,你為何去而複返?”花叢中傳來端目的聲音,“為何不去尋你該尋的東西?”
在花叢之中,一朵花盤緩緩打開,裏麵端坐著一個童子,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唐方。
“老兒,我來找你自然是有事的,”唐方一指王仙嶠,道,“你是不是借了她的一件東西,借了這麼多年,也該還了。”
端目扭頭緩緩地看了王仙嶠一眼,道:“王仙嶠,魏求喜不上你的當,你就盯上了贏勾之後?”
王仙嶠瘦弱的身子向前一挺,道:“當年你師父用陰謀詭計打敗了我,還奪走了我的身體,本來就是勝之不武,現在你小子的師父都走了三十多年了,你還扣著老子的東西幹什麼,識相的早點還給我,不然我家老祖一怒之下,將你這破林子一齊燒了,讓你有淚無處哭,有冤無處申,又命無處逃,爺爺,爺爺,上去,宰了他,這老小子壞透了。”
唐方不為所動,站在原地。淵渟嶽峙,隱隱有著一種大家風範,開口道:“先禮後兵,端目小兒,你以小孩子煉陰術,原本就是心術不正之人,我今天沒有時間跟你計較這些,但是等我做了我該做的事情,自然是要想你討個說法,你今日若是依我之言,將這小子的皮囊交給我,我便算你將功補過,不太過為難你了,否則,端目小兒,你害我差點喪命於此,這筆帳,我們是不是也一並算一算。”
“落洞凶險,人所共知,你一意孤行,仗著贏勾之體,怨得了誰,不過你既然沒死,也算是福大命大,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無事尋釁。還差點傷我徒兒,這筆帳我又跟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