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莫要看我永定百姓為人良善耳根子軟,就會被你三兩句哄得不辨是非。
你大哥是不是土匪,屆時我拿出證據大家自有定論。
可姑娘你,又如何解釋與這土匪頭子的關係?
你也說了,這是你好友的大哥,不是你的親大哥,你為了一個好友的大哥,拋去姑娘家該有的臉麵,跑到我白府門口哭哭啼啼,這位大哥在你心裏的地位果真是非同一般啊。
要說起來,若不是我突然想起那土匪頭子身上搜出的……”
說到這裏,白箏故意臉色十分尷尬地停頓了一下,像是對搜出的所謂女子貼身的物品實在難以啟齒。
這讓眾人不由浮想聯翩,連帶著看向那女子的眼神裏更是透露出了幾分不善。
白箏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若不是搜出了那東西,與姑娘方才拭淚的那塊帕子上有完全一樣的花紋,我還真想不起這回事來。”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那女子將將展開的,正打算拿去拭淚的帕子上。
眼尖的人很快就看到了,帕子上頭繡著一朵獨特的櫻粉色的七瓣睡蓮,下方還綴著幾片碩大的圓圓的蓮葉。
女子的手僵在原地,手中的帕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更因為白箏的話題轉的太快,半張著嘴,一時不知道如何應答。
可圍觀諸人的心思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這女子最大的武器便是她的美貌,畢竟世間事就是這般毫無道理可講,好看的人就是容易得到世人的善意。
可白箏一招禍水東引兼釜底抽薪,著實打了這女子一個措手不及。
畢竟,沒有人會對一個尚未出閣就把自己的貼身物品交給男人的女子抱有善意。
這樣暗通款曲的事,要是發生在永定正經的村子裏,就是把這女子浸入豬籠都不為過。
“什麼貼身的東西?你不要胡說!”看到眾人神情的變化,那女子頓時急了,怒道。
白箏頷首,朝著她伸出手:“說得也是,這樣罷,姑娘的帕子再借我看看,我也不想自己眼花誤會了你。”
女子皺著眉,盯著白箏攤開的手,心慌意亂。
她下意識地不想把帕子給她。
本以為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女罷了,最是好對付的。她隨便說上幾句,對方便是失去理智同她吵起來,隻要能夠達到這個效果,白府的名聲自然也就毀了。
可白箏沒有。
不僅沒有,她還十分冷靜,以牙還牙,上來就給自己扣了頂不守婦德的帽子。
她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的慌亂。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白箏,眼前的少女給她的印象便是——冷靜。
她從未見過這般沉著冷靜的少女。
她從頭到尾都是一臉的溫和,眉眼平淡地同自己對峙,不管自己說些什麼難聽的話,都不會把她觸怒。
她知道,這世上,隻有兩種人會在遇到詆毀時保持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