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為何,在瞥到趙貴妃那冰冷的眼神時,他的腳下就像是被什麼絆住似的,腿軟軟的,怎麼都挪不動腳步。
竹苓早已被一擁而上的宮女們推了開去,死死壓倒在了地上,眼看著白箏孤零零站在中央,那嬤嬤滿是老繭的手就要打到白箏臉上,頓時撕心裂肺叫道。
“小姐——”
“轟!”
與此同時,溫瑞殿的大門被驀地打開,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圍在白箏旁邊的兩個嬤嬤就被人狠狠踢開,徑直暈死在了地上。
白箏本想伸臂去攔住那兩個嬤嬤,還未來得及伸手,就被拉入了一個滿是藥香味的懷裏。
“箏兒。”
熟悉而溫和的聲音響起。
白箏的心微微一顫,眼角不由分說滴落下了一顆碩大的淚珠。
“鳳臨淵……你終於來了。”
眾人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來人,一襲月白衣衫,寬大的袖袍上繡著銀色的花紋,精美絕倫,墨色的長發垂落在棱角分明的臉龐兩側,薄唇緊抿,濃眉微皺,一雙眼睛散發著如同月光清輝一般清雅又冰涼的光芒。
那光芒隻有在落到白箏臉上時,才變得溫柔似水。
“定遠侯爺?你,你怎麼來了!”有人驚呼出聲。
鳳臨淵仿若未聞,隻手上愈發用力,將白箏緊緊地抱在懷裏。
白箏覺得自己心前所未有的酸脹,眼淚汩汩而下,止都止不住。
鳳臨淵來了。
分明還沒到十天,可他還是來了。
為了自己,隻因為不放心自己。
“你這個傻瓜。”白箏第一次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嗔怒著道。
鳳臨淵聽到這話,低低一笑,手輕柔地撫著白箏的發絲,隻覺心軟得像一團水。
趙貴妃從驚愕中逐漸回神,看著眼前相擁的二人,重重地咳了兩聲,笑道:“今兒刮得這是什麼風,竟把定遠侯爺都給吹來了。看來,本宮放在門口的那幾個東西,眼珠子也不必留了。”
緊隨其後跑進來的那幾個看門太監聞言,嚇得當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鳳臨淵鬆開了白箏,將她護在自己身後,因為站著的關係,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趙貴妃時便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冷聲道:“本侯以前也不知道,貴妃娘娘原來這般目中無人。何時起,這大周後宮之中,已是貴妃娘娘一人獨大?”
“如今我楚家沒落,趙家如日中天,趙貴妃眼裏自然是沒有本宮這個皇後的位置。”
殿門外,一道淩厲的聲音傳來.
隨之而來的是威嚴而莊重的唱喝聲。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趙貴妃頓時矍然變色,幾乎是慌亂地從椅子上起來。
因為驚慌,身子一時失重,向前衝了一下。幸而有那紫衣宮女在旁扶著,才勉強站穩,行了一個標準的貴妃禮,恭敬地道:“臣妾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