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夢這才驚覺自己在京城裏就隻是個侯府裏的小小嫡女,金絲籠中的一隻被嬌養的金絲雀,她沒有前世當了皇後的權利,真的什麼都不是,如今想查個柳州男子的身份,自己都難以做到,要借助軒墨的能力。
“大小姐,你想到什麼了?”
“既然主母有意將我與那位表哥拉郎配,我也不好反對,若是他是個良人那提早定親也無礙,反正我也得十六及笄之後才出嫁的,但我總歸得對那位表哥知根知底,不然我這心裏實在沒底。”
“所以要奴婢去查一下嗎?”翠屏也聽到了宮婉對宮名的詳細介紹,憑著這一點應該也很好查,但這位表少爺明日就到了侯府,以她的人脈,時間還要再長一些,有些來不及呢。
“不,等你們查下來消息傳到我這,指不定這位表哥都已經回去柳州,你們白費一場功夫而已,”紀無夢斟酌了一下,“翠屏,我寫一封信給你,你出府之後就去將軍府將我的信拿給墨哥哥,他認識的人多,應該很快就能給我消息。”
紀無夢說幹就幹,翠屏翠玉給她準備筆墨紙硯,紀無夢眉頭緊鎖,想了半晌才慢慢在紙上下筆,翠玉就在一旁研磨,紀無夢將宮婉給介紹宮名的情況全都寫了信上,然後等紙上的墨幹了後裝入信封裏交給了翠屏。
翠屏立刻就走,多耽誤一刻都是不行的,紀無夢卻忽然叫住她,抽出腰間掛著的平安玉扣也給了翠屏。
“大小姐,這是?!”翠屏不解。
“你把這個也一並給墨哥哥,他自然懂我意思。”
翠屏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有些不安,“大小姐,這算私相授受吧?女子贈身上的物件給男子,是送定情信物的意思!”
“是啊大小姐,你是怕將軍府的人不認識翠屏才托她拿著信物過去嗎?軒少爺也見過奴婢們好幾次,想必不需要信物了吧?”翠玉也搭腔。
紀無夢這個舉動,簡直可以算是驚世駭俗,差一點就能比得上瘋狂追求紀千玨的司空宋玉了。
“我知道,”紀無夢與她們二人,自然也將所有事情都想過一遍,難得的沉著冷靜,“以前我不是說過,墨哥哥是個很好的嫁人對象嗎?”
“嗯,是說過,還是大少爺問的大小姐你才這樣說的。”
“他值得我送這份信物過去這就夠了。”
紀無夢言盡於此,翠屏也算是聽懂了她的意思,即使查到宮名不是好人,但她的婚事不還是拿捏在宮婉手上,介時宮婉又在紀斕耳邊吹枕邊風,實在是沒人救得了紀無夢,紀無夢現在就得想辦法自救,就算到時宮婉不顧她意願強迫將她與她的侄兒湊一對,有將軍府的軒墨出現她也隻能將這打得劈啪響的算盤摔落。
翠屏緊緊捏住手裏冰冷的玉扣,卻沒有了當時調笑紀無夢春心萌動的心情。
她們年紀相仿,可如今看著紀無夢冷靜的將一切利用算計的心機,她想問紀無夢愛軒墨嗎?卻問不出口。
她說,她隻嫁良人,而軒墨是所有人眼中最好的良人。
但她由始至終都沒說過軒墨是最好的愛人。
這個信物一到軒墨手裏,翠屏幾乎可以想到軒墨可沒有紀無夢那般深沉的心機……
時間拖延不得,即使翠屏心中天人交集,最後還是忠於自己侍奉的主人,她向管事的以紀無夢想吃一品樓的小點為由,得了出府的允許。
翠屏一出府直奔將軍府而去,為朝廷辦事的文員和武將其實住得並不算太遠,隔著一條街就能看到,翠屏腳下步速飛快,遠遠的看見將軍府這個門匾上這龍飛鳳舞的三個打字。
翠屏用袖子擦了擦父額頭冒出的汗珠,本來冰冷的玉扣因為一直握在她手裏也變成了一塊暖玉,信紙也有些皺褶,她連忙用雙手撫平了信紙。
敲了敲將軍府上的獅子頭,很快的有人開門是將軍府看門的門房,翠屏將來意告知門房,卻也沒有讓軒墨出來,直接將手裏的信和玉扣遞給了門房,讓他代為轉交給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