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昂貴的水晶頭麵就那樣孤零零地被放置,翠玉看得實在是一臉肉疼,她家大小姐嫌棄司空子夜那是明明白白的事情,她不喜歡司空子夜送來的東西很正常,但是這三小姐在她眼裏也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吧,竟然這樣辜負自己姐姐的一片善意。
翠玉跺跺腳,滿臉懊惱:“早知道大小姐你將這玩意送給二小姐都還好過三小姐添妝了,人家根本不領你的情,指不定還在背後各種怨懟您呢!真是好心沒好報!”
“行了,照這樣看來目前我的目的達到就夠了,不管這水晶頭麵是放在我手裏還是她手裏或者扔了都沒關係,它已經發揮了它最大的價值。”
紀無夢留下一通雲裏霧裏的話,讓翠玉摸不著頭腦,卻隻見她斯斯然一笑,又轉身踱步回到池塘邊拿起餌料繼續喂藥,剛才的事情再沒一句多說,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曾發生。
翠玉抱著滿心的疑問,心裏癢得很卻不敢問,她知道紀無夢有時候不會說不是現在這個時候該說的話,就算問了也問不出什麼來,但是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那水晶頭麵的關係,便也幹脆拋到九霄雲外,不想了。
做人還是開心快樂些,注重活在當下就好,紀無夢看到翠這麼快就沒心沒肺的樣子,苦笑地搖搖頭,眼神裏卻是一眼的羨慕。
如果可以,她又何曾不想活成翠玉這樣心思單純的人呢?可是她不能,因為沒有人護著她,她心思單純就隻會繼續被欺騙,被引導向上一世的結局。
傍晚侯府一家聚在花廳用膳時,老太太也出來了,她見李氏居然也敢與他們同坐,這麵上很明顯露出不喜,而李氏剛想坐下就被老太太這臉色看得頭皮發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保持著騰空的坐姿,難堪萬分,還是紀斕和紀無夢一左一右在老太太身邊說好話,老太太又故意為難李氏片刻,見李氏臉上還是沒有露出任何對她的不滿,才點點頭,算是應允了。
紀無卿仍然是那樣淡淡的神色,仿佛置身事外,既然李氏一個卑賤出身的妾室都能同坐,紀無卿雖是庶女,但也是府裏名正言順的小姐,妾室怎麼可能把她也給壓下一頭,所以紀斕做主以後紀無卿也能來花廳與大家一起用膳,不用再窩在她那小院子裏開小灶。
紀無夢吃幾口菜就偷瞄一眼紀無卿,她是真的很淡定,完全看不出來因為自己扔了姐姐的好意而表現出心虛的感覺,甚至看不出她曾經有大發雷霆的跡象,何以那春分會慌張害怕得讓人感同身受?紀無夢眼神一暗,隻覺紀無卿真是藏得夠深的。
這侯府裏啊,看似不省油的燈是宮婉和紀無心母女二人,卻哪知道她們雖然不做好事,但搞起那些事來跟小兒科似的,她卻知道紀無卿是那種不聲不響會在背地裏給你放暗箭的人。
許是紀無夢的視線太炙熱,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紀無卿的神情僵硬,腦海裏做了幾番思想鬥爭,又再三確認過春分扔那水晶頭麵時信誓旦旦地和她說過沒有任何一人發現。
紀無卿穩住心神,轉頭眨著那撲閃得水汪汪的眼睛,仿佛無辜的初生小鹿一樣。
“大姐姐,總是盯著妹妹,是妹妹臉上有什麼嗎?”
她這話聲音小,坐在主位的紀斕和老太太是聽不到的,而這邊的紀無夢,紀無心和李氏都聽得見,紀無心沒做太明顯的表情,卻是拎著耳朵聽著,想聽聽這兩個人會不會說什麼見不得的人的秘密。
而結果注定讓她失望。
紀無夢也沒有慌亂,仍是那幅平和的表情
老太太因為還在忌口,不吃葷的隻吃素的,草草吃了幾口也就了事,接過了帕子擦嘴後她就和紀斕說起了那個小戶人家出來的即將要成為他的妾室的白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