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年輕的國師(1 / 1)

玉宮,禦書房中,當朝丞相許諸林正在向許承帝玉孜炎彙報事務。

許諸林作為朝中文官之首,自前朝便開始輔佐先帝治理玉皓國,後輔佐玉孜炎登基有功,權勢滔天,家中嫡長女許問緣更被玉孜炎以國姓封為玉貴妃,朝中無後,玉貴妃代為打理六宮事務,聖寵不衰,除去鳳印,一應待遇與皇後無異。現在要是說起誰在朝中勢力最大,無疑就是丞相許諸林。

“皇上,逆賊陳氏一族三百六十一口人,青年男子皆已悉數伏法,其餘老弱婦孺也已被發配北疆,約莫五日後即可抵達。”

玉孜炎麵帶倦容,聽了許諸林的彙報,揉了揉太陽穴,似是想起了什麼,抬眼看了看許諸林又閉上,半躺在軟椅上,一副漫不經心,話中卻頓了一頓:“陳氏有個長子,名叫陳……”

許諸林趕緊接話:“回皇上,逆賊陳氏確有一子陳青元,年方九歲,另有一女陳長纓,年方六歲,皆以被隨軍發配至北疆。”

“如今已是多事之秋,怕是等到春生萬物之時,不知又會生多少事端了。”

畢竟已輔佐了兩朝君王,身居高位多年的許諸林思付之間已經明了了玉孜炎言下之意。“皇上聖明,春生萬物乃隻適逢種物生長,無種之物那是萬萬不可長的。”

玉孜炎微微一笑,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眼中冷厲一閃而過,似乎對許諸林的回答十分滿意,又重新閉目養神,禦書房內一時寂靜無聲。

一旁的大總管秦進悄悄抬眼與許諸林交換了個眼神,適時低下腰低聲說道:“皇上,玉貴妃娘娘已經在養居殿候著了,聽娘娘身邊的人傳話說,娘娘最近新研究了個補神湯的方子,在秋涼時節最是養人,特地熬了來給皇上嚐嚐。”

玉孜炎並不答話,睜開的雙眼中隻有一絲絲冷漠,看得人心中冒出絲絲涼意,站起身來就往外走,絲毫沒有搭理還恭敬地站在禦書房中的許諸林。

秦進趕緊一揮手中拂塵跟上,高唱著“擺駕養居殿!”,路過許諸林身旁時輕微點了點頭,便跟著玉孜炎走出去。

許諸林跟著眾人走出禦書房,便朝宮門走去,原本對著玉孜炎畢恭畢敬的臉上,一絲陰狠的笑意閃過。這偌大的玉皓皇朝,終究是他許家一家獨大。

是夜,玉都的天氣清爽,繁星點點,正是安睡的好節氣。玉宮東南角,先帝斥了巨資建造的觀星台上,一身寬大絲白長袍的男子迎風而立,涼風穿過他寬大的衣袍,鑲了華美昂貴金絲的衣角如翻飛的蝶湧,清冷卻高貴。

男子抬頭看著晴朗的夜空,半邊臉上戴了銀色麵具,另半邊臉上膚白如玉,清冷儒雅,氣質如仙,如星的雙眼此刻卻罩上了一絲黯然。

國師,星召。

玉皓國的星象數日前已出現動蕩,欽天監曾派人前來詢問星召國師,適逢新帝登基,如此星象對玉皓國運是否有影響。星召以天機仍需時日參透為由打發了欽天監,此刻卻站在觀星台上緊縮眉宇。

六年前,玉皓國上空星象出現了一顆暗淡的芒星,黯淡光亮肉眼幾乎看不見,隻有星召的天生星目看見,六年來芒星位置從未移動,原以為不過是星海中微小的一粟,誰料先帝薨逝後,芒星卻突然向西北方一點一點開始緩慢移動,許承帝登基當夜,芒星大亮,被欽天監勘測,翌日欽天監主理管事何舉應以新帝登基國運昌盛之兆上奏玉孜炎,博得龍心大悅。

原本這一切按照星象來說也有理可循,可就在數日前,芒星悄泛紅光,紅光日盛,眼看就要有掩月之勢,卻在天色剛暗下來時驀地向西北方向墜去,瞬間消失無蹤,欽天監也不敢將此變故上報,便悄悄按了下來。

星召回身走進觀星殿中,在桌上拋出三個八卦牌,看到卦象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來人,備馬車。”

說罷一揮衣袍就往外走去,聲音清冷如珠玉落盤,久久回蕩在空曠的觀星殿中。

自忠勇大將軍通敵叛國被抄家後,玉孜炎便以平定亂臣賊子餘孽作亂為由,下令整個玉都實行宵禁,戌時過後不許百姓再出門,國師自然不在平民百姓之列。

亥時,夜已深。除了更夫和正常巡邏的衛兵外,街上再無行人,一輛輕簡的馬車從玉宮煙華門出,向東郊駛去。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來到養居殿外,大總管秦進出來和來人交談了幾句,便領著來人進了養居殿,片刻後來人又出來向著來路返回,竟是觀星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