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命先知者(1 / 1)

東郊有座山,名叫雲山。雲山不高,卻終日雲霧繚繞,即使夏日炎炎的時候,陽光依然驅不散這厚厚的雲霧。民間有傳說,這雲山中有仙人修煉,凡人是無法看透仙山的,久而久之,百姓心中便對著雲山有了敬畏之心,鮮少有人上山,最多也就是在山腳下撿拾菌菇果子。

說也奇怪,這雲山山腳下生長的菌菇果子,比別地產出的都要鮮美多汁,這更坐實了雲山仙人修煉的傳說,在玉皓國百姓們的心裏,若說皇家之地華貴不可輕慢,這雲山便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輕簡的馬車行至雲山腳下便停了下來,身穿寬大絲白長袍的男子從馬車裏下來,獨自向雲山上徒步走去,待拐過了幾個彎道,回身看了看,身後已經開始雲霧繚繞,在黑暗的天色中已經隱去了身後馬夫的身影,星召沒戴麵具的半邊俊美的臉上揚起一個莫名的笑意,身體一輕,借著林木枝丫幾個起落間便到了半山腰。

世人皆道年輕的星召國師可探天機,乃上天選定的先知者,才華天賦深不可測,唯獨是個不會武功的,卻不料這隻是國師的有意藏拙而已。

星召落地後,遠遠看見林深處有幢小木屋,正透著點點光亮。他慢慢向木屋走去,在門前站定,還未開口,便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進來吧。”

星召推開門,木門的吱呀聲在寂靜的深林中聽起來格外清晰。屋內陳設十分簡單,幾張木凳,一張方桌,一個花白了頭發的老者正在桌前就著昏黃的燭光翻看著一本泛黃的書籍,看到星召的到來,微微笑了笑,指了指歪歪扭扭的凳子。

“坐吧。”

“是,師父。”星召聞言便坐在老者的對麵。

天機道人年已過百,慈眉善目間雙目炯炯有神,絲毫沒有老者的頹靡之態。他笑眯眯地看著星召半晌,也不問他到來到底所謂何事,開口便道:“上一次你來找我還是六年前,我還以為你把我這老不死的給忘了。”這番說著,語氣中卻不見絲毫惱怒,更多的是故意的揶揄調笑。

星召搖了搖頭,對天機道人的話不甚為意。“師父,徒兒此番參不透。”

“何物參不透?”天機道人還是笑眯眯的。

“那顆芒星,師父能否為徒兒解惑?”星召這句話中已帶了絲絲懊惱,似乎為自己參不透這番詭異的形象感到無奈。

天機道人又笑著看著自己的徒兒半晌,才慢慢說道:“你且說說,都看到了什麼?”

星召思索片刻,說道:“六年前,芒星詭出,新帝登基,芒星西移,星光大盛,卻隱帶紅光,此乃不祥之兆。可今夜徒兒卻發現芒星突然墜落,此番天機,祥或不祥,徒兒參不透。”

天機道人前大半生從未收徒,直到八十歲時偶然在路邊撿到了一個繈褓嬰孩,便是星召。天機道人將畢生所學傳授予星召,對星召的能力是認可的。他的這個徒弟天賦極高,在先帝的懇求下,天機道人命當年隻有十六歲的星召入了宮,成為玉皓國國師,佑玉皓國運長隆,假以時日,以星召的才華天賦必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隻可惜……

聽了星召的話,天機道人緩緩道:“芒星自古亦正亦邪,可正可邪,世人正則芒星詳,世人邪則芒星詭,是正是邪且看這世道,又何來凶祥之分呢?”

星召聽了眉間輕皺,片刻後又鬆開。“那麼,芒星隱匿,是為何意?”

“六芒引鳳,鳳匿星藏。”

“什麼!鳳星?”星召聞言猛一抬頭,臉色大變。“師父此言當真?”

“星兒啊,鳳星一出,天下將亂。”天機道人臉上的揶揄姿態早已不見,鶴發童顏中一派肅穆,與星召的清冷儒雅相比,更多的是深不可測。

星召的指尖發白,站起身來恭敬地對天機道人一拱手。“師父,徒兒當如何做?”

“世人多變,正邪無規可循,天下將亂,鳳星盛起之勢已不可阻擋,你乃天命欽定的先知者,當知該如何做,又何須為師告知。”

……

子時已至,輕簡的馬車重新入宮。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年輕的國師發出國師令,國師令上的內容隨著蕭瑟秋風刮過玉宮,吹向廣闊繁華的玉皓國大地,頃刻間傳遍遍五川大陸。

幾乎在消息傳來的同時,玉皓、北狄、南奧、西彥、東胡,五川大陸各國心思各付,風雲暗湧。

建慶元年九月六日,傳說中的天命先知者、中原玉皓國國師星召即日起閉關修煉潛參天機,民間傳言四起,天下將有大事發生,禍亂五川。

皚皚星幕風雲出,匿鳳藏星引天錘。

千千紅塵唯血祭,皇凰直上破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