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天牢裏的夥食這麼好,看來這一趟我沒白來。”陳長纓看著獄卒把飯菜一樣樣端出來放在地上,說道。
那獄卒聽到她一副調侃的語氣,抬頭看了看她,天牢高牆上方的小窗口透進來思縷光線正好投射在他臉上,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男子的臉,約莫二十歲左右,嘴唇上方和下巴都有青青的胡渣,看上去就像是長時間在天牢工作,已經有點不修邊幅的樣子。
陳長纓在和別人麵對麵時,習慣性去看對方的眼睛,這一看,覺得有點奇怪。
一般來說,長期守在暗無天日的天牢,麵對的都是罪過深重的罪犯,尤其是皇家天牢這種地方,能關押在這裏的人身份都曾經顯赫一時,心思都沉重,獄卒守在這種地方,難免在日複一日中會在內心累積戾氣,但這獄卒非但沒有,一雙細長的眼睛裏鎮定深沉。
那獄卒看了看她,嘴唇動了動,似乎剛想說些什麼,不遠處傳來一陣紛踏的腳步聲,朝這邊而來,有凶巴巴的聲音斥罵道:“劉昊,誰準你擅自把東西拿走的?”
幾乎就在聲音傳來的那一刻,三個獄卒就氣勢洶洶地從天牢大門的方向走了過來,出現在陳長纓的視線範圍,而就在同時,那劉昊就像變臉一般,原來鎮定的神色立即被驚惶害怕所代替,看到幾個獄卒凶巴巴地走來,瑟瑟發抖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劉昊走路聲音輕巧,下盤穩固,明明身懷武功,這一刻看起來卻羸弱得很,看起來還真有點意思!陳長纓立即也不調息了,也不吃飯了,坐在地上興致勃勃地看起熱鬧來。
三個獄卒領頭的一個走過來就一巴掌扇到劉昊的頭上,劉昊被扇得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敢動本大爺的東西,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那獄卒滿麵橫肉,斥罵間有唾沫飛出來,悉數噴到劉昊的臉上。
劉昊連忙顫抖著聲音說道:“陳爺、陳爺你聽我說……上頭把這犯人的吃食送來,我看到陳爺在喝酒,想著別讓這種瑣事擾了陳爺的興致,這才端了來……”
陳長纓眼睛往下瞄了一眼那精致的菜肴,心裏嘀咕,敢情導火線就是這幾口吃的啊。
那被劉昊稱作陳爺的獄卒也瞄了一眼那些飯菜,眼神裏的凶狠戾氣暴露無疑。
“真的?不是趁本大爺不注意,偷偷做手腳?”
“真的,真的,這可是國君交待下來的犯人。”劉昊害怕地發起抖來,連忙點頭。“再說了,在陳爺的地盤上,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怎麼樣啊,天大地大,陳爺最大。”
陳長纓忍不住心裏嘖嘖有聲,真該讓那西彥國君看下,就在他眼皮底下,還有人膽敢聲稱比他大呢,他這國君做得也太失敗了點。
“算你識相!”
陳爺又狠狠地朝劉昊踹了一腳,把他踹倒在地。說實話,他在天牢這種地方橫行霸道慣了,給犯人送吃食這種事情還真沒做過幾次,都是那些被他欺侮的小獄卒幹的活,平日裏當值,他也就是吃吃喝喝睡睡就過去了,今天這樣發作,不過是剛上值就聽說有新的犯人關進來了,找個由頭過來瞧兩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