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飛鸞公主的送嫁隊伍出了西京後不久,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也從西京城門而出,向相反方向駛去。
駕車的人是兩個麵白無須的男子,馬車裏坐著兩個上了年紀的嬤嬤,一左一右夾著年輕的少女,少女沉著臉,挺直了腰身坐著一動不動,巴掌大的小臉上麵無表情,不是拓跋明珠還有誰?
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飛鸞公主身上,沒有人發現,原先在遠征王府裏那個年輕的客人和那隻渾身純白的小狐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知去向。
送嫁隊伍浩浩蕩蕩,公主的嫁妝十分豐厚,共有九十九擔,貴重之物不計其數,可見西彥國君對飛鸞公主的喜愛和重視,也由於行李太多,整個隊伍走得十分緩慢。
送嫁隊伍走的是官道,隊伍裏又有高手護衛,盡管隨身行李嫁妝價值不菲,倒沒有宵小敢來圖謀不軌。
而陳長纓一路上除了解手,幾乎不出轎,沿途都有城鎮,得了皇命提供地方給龐大的送嫁隊伍休息,陳長纓也是一到落腳的地方,就進房間閉門不出,梳洗用膳和其餘日常事務都由喜娘和四個宮女打理,隻有偶爾在隊伍野外歇息時,在她們的服侍下在附近走走透透氣。
說是服侍,其實陳長纓心裏清楚得很,不過是怕她半路反悔罷了。幸好已進秋日,天氣涼爽了許多,雨水也少了,否則在轎裏頭悶上這麼長時間,早就悶臭了。
反正也出不去,陳長纓索性就在轎裏修煉起自己的心經內功來,於是這日複一日下來,由明雲心經第三重曜日催生出來的內力被她煉得爐火純青,運轉自如,越發雄厚起來,而有了司馬非歡的叮囑和先前的經驗來看,陳長纓知道自己想要突破第四重,還需要一個未知的契機。
就這樣走了整整半個月,隊伍才正式進入玉皓國境,準備再往前走十裏,就在離安城落腳,縣令大人早早就接到了消息,一大早就領了府衙上下人等在離安城城門外等著。
得知前麵就是離安城,陳長纓突然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仿佛聽到了一些熟悉的聲音。
乾坤山距離離安城不遠,因此陳長纓對剩下這十裏路程沿途的景色還算熟悉,這些熟悉的聲音不是在隊伍裏,而是從官道旁邊的叢林裏傳出來的,而這一片叢林,和當時把千狐滾成“小灰狗”那一片,是同一片林子。
“等等,我要解手!”陳長纓心裏主意一定,就大喊起來。
喜娘和四個宮女被她突然一喊都嚇了一跳,不過她們可都不知道這個公主是假的,這也是拓跋齊的安排,若是安排了知道她身份的宮女陪嫁,人多口雜,反而容易露陷,畢竟他把拓跋烈軟禁在宮裏,料定陳長纓不敢亂來。
所以當陳長纓嚷嚷著要解手時,喜娘和宮女們雖然心裏鄙視這公主怎麼說話這麼粗俗不堪,麵上卻不敢露出半分,連忙讓隊伍停下來,扶著陳長纓下了轎。
薛力策馬過來,臉上表情極其不耐煩。前麵再走走就到城裏了,這公主麻煩事就是多,要不是身份貴重,他早就罵起來了,想到這裏心裏煩躁就多了幾分,口氣也不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