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還好嗎?”
歐笑鳳沒料到皇後會進來,她努力聚中精力朝著她露出一抹笑:
“娘娘怎麼來了?這屋子髒亂,娘娘還是出去吧。”她與藍後並不怎麼熟悉,也不覺得她在裏麵對自己有幫助。
“本宮……”
“夫人,用力、再使把勁兒,已經能夠看見頭了。”接生嬤嬤突然叫喊道。
歐笑鳳再顧不得皇後,她雙手緊捏成了拳頭,用盡了洪荒之力。然後隻感覺有東西從身體裏往外滑了出去,緊接著就聽見了接生嬤嬤含笑的聲音,還有那世界上最優美的聲音。
“生了、生了,恭喜夫人,是位公子。”
“哇……”
歐笑鳳一放鬆,眼前一黑,她嘴角含笑地暈了過去。
“夫人……”
西南邊錘,雙寧城
已近冬季的雙寧城氣溫一日比一日低,在雲城效外一個莊子裏。失蹤的南宮曜正在躺在張不寬的床|上,他身上戴著繡花薄被子,身後墊著高高的枕頭。那雙深邃的眼睛纏著一圈白棉布,目不能視。
一個身著杏色襖裙、梳著垂鬟分肖髻,發髻裏插著兩朵簡單的粉色珠花的少女正斜坐在床邊。她一手端著盛有藥汁的碗,一手拿著勺子舀了藥汁喂著南宮曜。待半碗藥汁都喂完後,還拿出條白色的帕子想替南宮曜拭去唇邊的殘汁。不過想到他之前的反應後,她沒有伸手上去,而是將帕子放到了他手上。
“公子,擦下嘴角吧。”
“好。”南宮曜拿起帕子拭了嘴角。
“我把帕子拿去清洗,公子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少女拿過帕子,一邊端著藥碗起身說道。
南宮曜點了點頭,答道:
“多謝。”
“公子不必客氣。”少女搖頭,“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擾你休息。”
南宮曜道了聲好,就自己摩挲著躺下了。
南宮曜躺下後卻是根本睡不著,他眼睛蒙著白布,眼前是一片黑暗;腦海裏也是一片空白,既不知道之前的事情,也看不見前路。
沒錯,南宮曜遇襲,雖然在白一、黑二他們拚死護送下逃出了圍襲,但在逃走途中不慎從崖上摔下。頭撞到了石頭上,不但失了憶,眼睛也看不見了。
南宮曜醒過來時已身在此地,一個自稱柳韻兒的女子守在他身邊照顧。她說是路過那崖邊時偶然救了他,並不知他姓誰、名誰,隻是見他身受重傷,不忍心棄他不顧。
南宮曜因為想不起自己的身份,再加上眼不能視,倒也沒有強行離去。就這樣留在這裏受著柳韻兒的照顧,養著傷。這兩日,他知道了這個莊子不過是柳韻兒家的別莊。柳韻兒是雙寧城一小商戶女兒,這些日子正巧到莊子靜養,所以,她找來大夫什麼的也沒有人懷疑。
南宮曜感覺到柳韻兒對自己的細心,他對救命恩人頗感激。但是奇怪的是,一旦柳韻兒靠他稍近一些,他就會渾身不舒服。最初他與柳韻兒都不知道,所以在一次偶然,柳韻兒碰到他的手手,他就全身起了疹子。
南宮曜對此很意外,但是就在那次,他腦海裏卻模糊地冒出個身影。那個身影是個纖細的女子,更奇怪的是她與自己似乎非常的親密,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不好反應。
南宮曜開始猜測著自己的身份,難道他已經有家室了?那個女子就是自己的妻子?
南宮曜努力想著,頭卻傳來陣陣的疼痛。他雙手抱著頭,不敢再多想。
漸漸,他倦意上來,終於是睡去。他不知的是,就在這個時候,遠在千裏外的京城,他的妻子已為他生下一個大胖兒子。更不知道,才生了孩子的妻子已經想著要來尋找他了。
……
京城,皇宮
歐笑鳳似醒非醒之時,仿佛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啼哭。
嬰兒?
當這兩個字鑽進腦海時,她混沌的思緒一下子如陽光破了陰霾,陡然清明起來。她想起來了,她早產了,在昏迷前聽見接生嬤嬤說是個男孩。
她和曜的兒子。
歐笑鳳睜開了眼睛,她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她雙手撐床,正準備起身,不料卻驚醒了一直守在旁邊的追星。
“夫人,您醒了。”追星聽到動靜一看,發現主子醒了。緊繃的心一鬆,立刻走到了床邊。“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奴婢這就叫女醫進來給您看看……”
“追星——”歐笑鳳攔下了欲轉身去喚醫女的追星,“孩子呢?孩子在哪兒?”
“夫人別急,小公子在隔壁耳房。皇上派了兩個乳娘侍候著,一切安好。”追星聽她問起小主子,趕緊答道。
“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歐笑鳳這會兒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兒子。
“是,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