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媽果然準備了豐盛的飯菜,在院子裏擺了滿滿一桌。見我和雅靜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便熱情的把兩個人按到椅子上就坐。
大概還是因為一早扯我耳朵的原因,她先是重新檢討了自己一遍,然後就開始不停的給我布菜。這倒把我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無奈隻好反複向她證明自己沒事,並拎出耳朵給她看。不過她的熱情非但沒有減退反而愈演愈烈了,這一點著實讓我很尷尬。
大爺和大媽正好相反,坐在對麵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傻樂。我陪他喝了幾杯,發現這位果然是地地道道的山東人,幾碗酒下肚,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就像喝白開水一樣自然。
“小夥子,知道……這是什麼酒嗎?”大爺把酒杯往桌上一墩,笑著對我說:“這可是我從老家帶來的好酒,一般人那可喝不到。”
我盡管酒量沒他那麼好,但平時半斤的量還是有的。可今天不知為何,感覺這酒勁特別大,才喝了兩小杯腦袋就感覺已經有些暈乎乎了。“你……你就吹吧,好……好酒還能這麼上頭?”
“嗬嗬……”他憨憨的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這叫‘蠍子’酒,不僅大補,而且化瘀解毒,對你這種頭暈的症狀那是大有好處的。”
“蠍子酒?用蠍子泡的?”
“成年活蠍。”
我頭皮嗡嗡作響,輕飄飄的就好像在夢裏一樣。我伸手抓起酒瓶看了看,玻璃瓶裏並沒有什麼東西,隻是因為眩暈,眼前模模糊糊開始出現重影。我晃了晃腦袋,再一看,好像還真有個黑東西趴在瓶壁上,長長的尾巴,頭一轉嘩啦一下就竄到了另一側。
“不……不好意思,我,我得上個廁所……”
“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別喝了。”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讓我特別不愛聽。
“扯……扯扯淡,我怎麼會不行,就……就是需要清醒清醒。”我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廁所走。
北京老四合院的廁所都是在院子裏改建的,幹淨倒還幹淨,就是有些簡陋。黑乎乎的,在牆上摸了半天也沒找到電燈開關。
我實在憋不住了,再加上腦子裏此時一團漿糊,想都沒想拉開拉鎖就開始往外飆。一陣長噓之後終於輕鬆了,我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這才漸漸覺得清醒了一些。
長長舒了口氣,我抬起頭看著鏡中自己那雙呆滯的眼神,微紅的顴骨,還有……我突然愣住了,記得之前廁所是一片漆黑呀,什……什麼時候身後居然出現了朦朧不定的燭光,仔細一看,銅盆銅鏡,木架上還搭著一把繡花手巾。再環顧四周,古色古香的拚花木隔斷,磚石鋪地,就連馬桶也是用上等木材打造的。
嘿,這胡雅靜也太奢侈了吧,居然把廁所都裝修成了這樣。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啊,這和她家的裝修風格完全不搭呀,難道是……
我下意識往鏡子裏一看,瞬間冷汗就從額頭淌了下來。啊!不知什麼時候鏡子的右上角居……居然出現了一張慘白模糊的臉!
“誰!”我大吼一聲。
那張臉微微一笑,慢慢開始像我逼近。我揉了揉眼仔細一瞧,尼瑪,原來是雅靜。
“你……你怎麼走路沒聲音的。”我沒好氣的回頭抱怨,雅靜也不說話,跟著我走出了廁所。
一進院子,我又傻了。這……這還是我之前待的那個四合院嗎?怎麼完全不一樣了,大紅燈籠高高掛著,院子裏一下子多了好些陌生人,清一色穿著長衣大褂,旁邊還站著幾個模樣像丫鬟的女子,畢恭畢敬在為那些人端茶倒水。他們有說有笑,一見我出來,馬上迎了上來。
“衛兄,你可真夠慢的,大家都等你呢!來來,趕快再給衛兄滿上!哈哈哈……”
不對呀,我這是在哪兒?這些又是什麼人?李大媽李大爺呢?胡雅靜呢!?我大吼一聲,回身去找雅靜,哪知頭還沒轉過去,手腳就被幾隻大手死死按住。有人上前捏住我的嘴巴,緊接著一壺濃烈的酒水順著喉嚨直接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