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霄霆俊顏緩緩轉過來,神色間有些冷寂,目光巡在秋可吟身上,淡淡不言。
那樣淩厲的眼色,令秋可吟本就是佯裝的笑容瞬間僵在麵上。
柳莊夢以一柄泥金團扇掩麵,在太子龍震耳邊輕笑道:“殿下你瞧,人小兩口鬧別扭了。”
龍震輕輕咳了一聲,抬手扶住下巴。他的手有些枯槁,身上尚帶著濃烈的藥氣和病人特有的衰敗氣息。突然,他問道:“騰兒今晚上哪去了,這半天都不見人?”
柳莊夢美眸一轉,四處望了望,“奇怪了,百官宴的時候明明還在的,我瞧見同秋庭瀾一起四處敬酒來著。”
龍震當即劍眉倒豎,顯然十分生氣,“讓他少和秋家的人攪在一起,本殿下見了就煩心。”
柳莊夢笑容僵滯,低低應了一聲,“是。”
此時高坐首席的皇帝龍嘯天終於開了尊口,問得竟是同一個問題,“咦?朕的皇孫呢?怎麼一晚上也沒瞧見人?這孩子實在討人喜歡,快派人去找找,朕有好東西要賞他。”語罷,他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平日裏皇帝龍嘯天端的是威嚴八方,眾人見了皆是維諾怯怯,如今皇帝笑得輕快,眾人不覺心中鬆落了不少,氣氛不再嚴謹緊張。可見這皇孫龍騰在皇帝龍嘯天眼中是頗有分量的。
龍震聽罷,心中一喜,他連忙先行叩謝,旋即吩咐了幾個身邊的隨侍,“去將世子找來,要快。”他心中有數,其實這些年他總病著,朝政不大能理,父皇若不是看在騰兒聰慧的份上,隻怕早就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是。”一眾黑衣侍衛得令,閃身消失在了濃醉的夜色之中。
誰也不曾注意到,端貴妃唇邊始終掛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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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昏沉,腦中空茫一片。中午時候,有好幾名官員灌了他許多杯,這會兒他頭上像是壓著麻袋,疼的厲害。不過,這不應該是醉酒的感覺。他的酒量哪有那麼淺。
龍騰緩緩睜眼,他捂著額頭坐起身來。
破舊不堪的屋中,最後一縷月光照了進來,在他身周勾勒著朦朧的畫麵。隨著他的坐起,他身上所蓋的錦被輕輕滑落
“霜霜?”轉眸,他看到霜蘭兒像小蝦子般縮在被子中,他當即愣住,驚道。
床上情景慘不忍睹,薄被之下霜蘭兒鬢發散亂,身子未著寸縷,而他自己亦是,天,剛才他怎會沒有注意到!難怪有些冷。
看樣子,他們兩人原本躺在一處,那曖昧的姿態,如同剛剛一場歡好。
龍騰眼神驟然一凜,立即意識到自己被人陷害了。
該怎麼辦?
思考隻需要一瞬,他飛快地作了決定,立即穿好自己的衣裳,又替她套上一件內衫,將她其他衣物均扯裂丟棄在地上,看著比起先前更淩亂。
此刻月光益發模糊,他的手竟有點不聽使喚,眼睛也漸漸管不住。從前書中用“冰肌玉骨”來形容女子白皙皎潔的肌膚,如今看來真是再恰當不過了。突然她動了動,翻過身去依舊熟睡著。
他的目光掃過她身下淩亂的床單,桃花眸微微一跳。可就在此時,破屋門外腳步聲如雷般逼近。他倒吸一口冷氣,時間來不及了,他飛快將床單扯成碎片,又匆匆塞了一些在懷中,旋即雙臂按住尚是昏迷的霜蘭兒,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