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9年,北國大軍壓進南華國邊境,曆時五月,北國最終攻下南國京都,至此南華國國滅,三國鼎立。
局勢穩定後,東沐漓攜著聘禮再次回到藥穀。
藥穀依舊如他上次來時未變,隻是溫酒一的束起的頭發倒是比五月前多出了好幾根華發。
銀杏樹前。
“楓溪這丫頭打小就閑不住,我這個師父也不好無時無刻的盯著。這不,一個不注意就讓她給溜出穀去了。”
溫酒一裝作一副苦惱的樣子與東沐漓並肩而立,用著分外抱歉的語氣道:“王爺要怪就怪我這個做師父的吧。”
東沐漓陰沉著臉站在銀杏樹前,並未聽信他分毫。
他望著滿天的風雪,神使鬼差地伸手去接。飛雪飄落入手即化。
東沐漓自嘲一聲,這點溫度,又怎能與他內心的冰冷刺骨與之相比……
“搜!”
他低吼一聲,大手一揮手負與身後。
頃刻間,無數黑衣人聽命落院搜查。
溫酒一還來不及驚與這麼多人是如何入穀的,連忙裝怒阻止道:“王爺好大的麵子,莫不是忘了這裏是藥穀而非你那東華國!”
東沐漓冷眼回望,“今日,她人在藥穀在,人亡藥穀亡!”
“你!”溫酒一緊了緊指間的毒針。
兩人一觸即發,於清及時從門外快步走來。
他在東沐漓耳邊低語了幾句。
東沐漓聽後直接撤人去了竹屋後的桃花林。
見他們去的方向,溫酒一心裏直呼:糟糕!
溫酒一想到桃林還有他設的八卦陣,尚且抱有一絲僥幸。不是他自負,是這天下比他更精通陣法之人可真找不出一兩個來。
然而,一炷香後,他就傻眼了。
他設的八卦陣,他引以為傲的底牌就被這小子當著他這個布陣人的麵給破了?!
東沐漓讓所有人在林外等候,獨自一人入了桃林。
溫酒一急忙跟進去卻被一旁的於清一手攔住,“穀主請留步!”
“我必須進去!那裏麵有……”
“那晚輩就更不能讓您進去了!”
“你們都知道了?”
“目前我隻知道,我們的人一直守在穀外,根本就沒有見過溫姑娘出過穀!”
溫酒一沒再往前,放棄般轉身離去,走前把裝有保心丸的白玉瓷瓶丟給了於清,“一個時辰他還未出來,帶著藥進去找他。”
楓溪啊,為師盡力了。
“多謝前輩……”接過藥瓶的於清像是猜到了什麼,一時憂愁入眼。
風雪交加,路上積雪已有半個小腿之高。
東沐漓像是感受不到腳下的刺骨,他踏著雪一步一步走向桃林深處。
直到他恍惚看到溫泉後的那塊墓碑……
那一刻,視線渙散,世界瞬間像是變成黑白一色。
他身體本能的驅使著他往前,腳步一個不穩摔倒在雪地,他繼續爬起來往那塊墓碑走去。
站在墓碑前,他視角漸漸焦距。
“愛徒溫楓溪……”
墓碑上隻有這五個字還未被飛雪淹沒,他顫抖的手撫上墓碑上的‘溪’字。
一滴淚水滑落。
“噗!”他喉頭一甜,一口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鮮血瞬間飛濺在墓碑之上。血珠滑下墓碑沁入雪地。
“嗬嗬嗬,不可能!不可能!本王不信!我不信!”
東沐漓口中的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湧,這種撕心裂肺的痛像是早已麻木,任意隨鮮血染紅他身下的皚皚白雪。
“本王明明,明明三日才收到過你寄來的書信!短短三日,怎麼可能!”
眼眶猩紅的東沐漓像是瘋了一般,撲倒在墓碑,瘋狂用雙手去挖他身下的那塊凸起的雪土堆。
就算雙手挖得血肉模糊,他依舊不敢停下來。
“你一定是在騙我,氣我!是的,你一定是氣我的對不對!”
“氣我這麼長時間才抽出時間來藥穀找你!氣我五個月即使收到你寄的信卻不敢回你半張!是我,是我害怕,害怕他們發現你的存在,害怕我無法即使抽身來保護你!”
東沐漓滿頭青筋暴起,渾身顫抖,早已泣不成聲。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抱著雪土堆,把頭靠在上麵,像是這樣裏麵的人就能聽見他講得悄悄話一般,“溪兒,你沒有死對不對?你在和夫君開玩笑對不對?溪兒,別睡了,夫君來了,來娶你了,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