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之下,塔樓殘破之地,混雜的物件和被炭黑色的木頭都被清理幹淨了,但是卻還是掩不住那滿目的蒼夷。
身著灰色衣袍的老者站在石階上,通體漆黑的琉璃棒跟隨他懸在空中,透著月色映出幾分光芒,卻讓人覺得寒氣森森。
“佘月之意,涵宇天地,覆域三界,斷,層,離,開!”
沉重的男聲似乎來源於亙古,但是卻真實響徹這個空間。
“恭候多時。”
老者單膝下跪,微微低頭等候。
殘破之地三分中央微顫,砂石轉動,狂風瞬間大作卻不動一分一毫樹木。
紅光乍現,像極了塔樓大火當日的通紅映月。
“去帶領他。”
還是那一聲沉重,卻帶著幾分難以掩蓋的疲憊。
話音散落,紅光漸沒。
老者靜跪多時,再無多言。
隨他而來的琉璃棒卻在無聲中隨紅光一同消失再無蹤影。
地平線上湧起第一道金光,火紅的初陽生於高山之間,驚動葉尖的露水。
金鑾殿外,一眾大臣魚貫而出。
容臨似早已等候多時,一見容楚出來便笑著問好:“三弟,多日不見,進來可好?”
容楚笑容淡淡地回複:“近來都好,隻是今日不好了,”隻要不給我看見你,什麼都好。
容臨聽出話中意思,卻沒有覺得尷尬,扯著笑容道:“聽聞三弟府上起了大火,可有損失?”
“沒有,謝二哥關心了。”
“今日難得有興致,三弟一起喝一杯如何?”容臨拉著容楚將要離開的步伐,厚臉皮提議道。
“二位皇子好興致,不如加上本座?”白澤笑眯眯著眼,毫不猶豫地加入,又不等二人回應便對跟在身後的內侍道:“你回去稟報皇上,臣下跟二位皇子出外喝酒,就不陪聖上下棋了。”
小太監聞言躬身離開。
容楚皺著眉看向白澤,不置可否。
白澤這人一向不與人來往,今日怎麼會主動摻進來?難道這中間還有內情?
容臨倒是有幾分不自在,嘴角抽搐幾下才艱難地答應下來。
不理會二人的臉色各異,白澤親昵地拖著二人就往出宮的方向走去。
“本座聽聞樊城內有一家酒館喚名蘭英閣,最是一個喝酒的好去處。”
“一切聽國師的……”
“正是……”
蘭英閣內,嬌笑伶俐之聲不斷,更有姑娘穿著暴露穿梭於店內。
原是一家賣笑人家,難怪說是喝酒的好去處了。
容楚略有些嫌隙地閃了閃身,躲開試圖貼上去的菇娘的身體,淡聲道:“先開包廂吧。”
白澤了然,熟稔地對隨侍的龜奴道:“開最好的蕙纓閣,叫你們最好的菇娘來。”
待容臨和容楚上樓以後,白澤才對跟過來的媽媽道:“媽媽,好生伺候著,這可都是城裏的貴人。”
那媽媽一笑,忙回道:“國師放心,自然懂得。”
白澤交代過後,才推開門進去,隻見已經有了幾個姑娘丫頭伺候著,又調笑道:“二位殿下,今日可要開懷喝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