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擰過脖子,看到沈湛那張鬼魅般的臉時,我渾身血液仿佛停止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停止了掙紮,仿佛被數把槍抵著腦袋的逃犯,那種絕望貫徹全身。
從被他帶走,到此刻坐在飛機上他旁邊的位置,我腦子都是蒙的。
我沒有使用身份證,整天出去找工作都戴著口罩,我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小心翼翼了,可沒想到還是被他抓到了。
我雙手把褲子都揉皺了,很想出口問沈湛一句,可是我問不出來,就像敗寇沒資格去問成王一樣。
“想知道我怎麼找到你的嗎?”他語氣輕佻,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紅色的液體在杯中轉圈。
我搖搖頭,感覺寒意從腳底緩緩升起。
“從你在服務站下車我就發現你了,你取錢,扔了銀行卡,再上了別人的車,全部都在我的監控之中。”他肆意地嘲諷著我精心策劃的逃跑行動,“我在暗中看著你潦倒窮困,被恐懼折磨,直到現在才露麵,知道為什麼嗎?”
我僵硬著身體,連搖頭這個動作都做不來,從恐懼衍生出的寒意把我的心和腦都凍住了。
“直到我確定你根本就沒有懷孕。”他手中的杯子被他生生捏碎,嘩啦一聲,紅酒灑了他滿手,連鮮紅的血也被紅酒的顏色給蓋住了。
我一個激靈,本能想逃,寧可跳飛機摔死,也不想被他折磨死。
他鮮紅的手捏住我的下巴,淩厲如刀的眼神刀刀割進我的骨肉,“一條供我觀賞玩弄的魚,竟然騙了我?我保證,這後果,你承受不起!”
我自認自己承受力足夠強大,可他的怒火還是讓我怕了,我控製不住地顫抖,不斷地退縮,“放了我吧,算我求你。”
“放了你?你把我去世多年的妹妹還給我,我就放了你。”他甩開我的下巴,我聞到了血腥味。
早知道要經曆這一切,我寧可不隱藏身份來到沈家。
我深吸一口氣,既然逃避和膽怯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大膽麵對,我起身,沈湛抓住我,質問我幹什麼。
“去拿水給你洗手,然後拿藥箱給你包紮。”我淡淡地說道,盡量把聲音中的哆嗦掩藏起來。
“別以為討好我就能減輕我對你的恨,你要為假孕和逃跑的事件受到應有的懲罰,不隻是我對你的懲罰,還有整個沈家。”
最壞能壞到哪兒去,隻要不死就還有希望,我抱著這種想法直到進沈家的門。
沈鳴坐在輪椅上,沈忘年和汪元慈坐在沙發上,沈湛一進門就坐到了主位之上,而我站在他們的不遠處等待受審。
“媽,你先上樓吧。”沈鳴的腔調依舊溫潤如泉水。
汪元慈瞥了我一眼,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小魚,你傷了媽的心啊!”
她一句話足以激起她兩個兒子對我的不滿,我看著她,從她的眼神看到她的心,這麼多年,她從未對我有一絲一毫的愛,嘴上說感激我救了她女兒,而這種感激永遠隻停留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