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禦城撩起眼皮,定定的瞧了她一分鍾,這一分鍾何其漫長,簡直比得過一年。
然後他將領子往下拉了一點,勉強給了她一個透氣的隙縫,“保暖一點,以防著涼。”
他淡淡的言語不難聽出笨拙的關懷。
然而大概實在是甚少說這樣的話,聽上去格外不倫不類。
席安璃眼神複雜的睨著他,等著他上了車,把頭鑽了出來,“把我送回家,你就可以走了,華國的事情太多,你還是回去處理吧。”
男人懸在方向盤上方的修長雙手一頓,意味不明的攏在了一起。
“你這是在對我下逐客令嗎?”
實話實說,席安璃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
但暫時還沒有敢與付諸行動。
畢竟惹怒了麵前這一尊大佛,很有可能接下來會迎來各種各樣的麻煩。
墨禦城的報複心理,未必很強,但一定輕而易舉的碾壓她。
“那當然沒有了……”
席安璃客客氣氣的笑了,笑容僵硬的仿佛大理石上波浪紋的紋路。
主駕駛和副駕駛之間,畢竟有著一些空間做格擋,以供駕駛人發揮,所以如果放在平常的時候,席安璃一定可以清心寡欲的偏過頭,一聲不吭的裝作自己睡著了的模樣。
讓墨禦城吃個閉門羹。
然而此刻她壓根清心不下來,畢竟屬於墨禦城的氣息正鋪天蓋地的席卷了過來,仿佛一陣途徑的龍卷風。
她柔弱的好似一片枝頭的葉子,輕輕一卷,就被吹的快要支離破碎了。
原因,正是出在她身上這件風衣上。
墨禦城得到了她的回複,滿意的稍一點頭,總算將目光挪向了前方。
“那就坐著吧,我送你回家。”
“你今晚住在哪裏?”席安璃下意識的脫口問道。
她似乎又開始犯糊塗了。
美國紐約又不是什麼古老的大山溝溝,連個小招待所都沒有,這座大城市裏多得是能夠匹配的上墨禦城身份的奢侈酒店,豪華賓館——總之比她的別墅要人性化的多。
墨禦城目光平視的踩著油門,腕上的表盤泛著低調的銀灰色,在光照下折射出一道淺淺的光輝。
“怎麼,你想邀請我住下嗎?”
他們的談話又變成了墨禦城單方麵碾壓的狀態了。
和五年前一模一樣。
席安璃悄悄抬手抓了一把頭發,又暗自掐了一下耳尖。
後悔自己那番不經大腦的言論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清一清嗓子,故作大方,“那也不是不可以。”
“我家客房有很多,你想住的話,我現在打電話讓仆人收拾一間出來。”
墨禦城愉悅的一挑眉,聲調微揚,“你真的敢留我住下?”
這叫什麼話?
席安璃忍不住從衣服裏伸長了脖子,“我有什麼不敢的,別墅裏又不是我一個人,而且我晚上習慣鎖門,你進不來。”
封衛澤再怎麼不頂用,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名義上的妻子被偷人吧?
等等,她到底在說什麼?
席安璃及時打住了關鍵時刻沒什麼用,此刻卻想入非非的大腦,生無可戀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墨禦城已經似笑非笑的睨向她了。
他嘴角的笑容明晃晃的挑釁與戲虐,仿佛要把她大腦裏那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給挖出來做成大字報。
“原來你在想這些?”
席安璃靜靜的看著他,假裝自己很冷靜。
背脊上被羞臊出的汗珠卻悄無聲息的濡濕了薄薄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