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每一點好,都是軟化劑,將她故意硬起來的心腸放在其中浸泡。
她理智而痛苦的打翻了軟化劑,將自己完完本本的撈出來,這其中的糾結與抉擇,隻有她自己知道。
席安璃將自己一頭埋在被子裏,嗅著好聞的香氣,她大腦中的痛楚消退了不少。
她想起了墨禦城臨走前的那句話。
晚安,明早有行程。
明天早上……
席安璃倏爾打了個激靈。
意思是不是說,明天早上開始,還得和墨禦城繼續見麵,沒法躲開?
實則與墨禦城相處,是不痛苦的。但要按捺心髒不去顫動,卻也很難。為了避免再一次心動,席安璃隻能一次次的避開他,故作凶巴巴的樣子,想將他給嚇退。
可墨禦城是什麼人?什麼都不怕,當然也不怕她,無論她逃的多遠,他都永遠邁著他不緊不慢的步伐跟上來。
讓她無處可逃。
席安璃蔫蔫的陷在被窩裏,心頭一陣陣的絕望。
她也是個正常女忍,是心護的再緊,傷的再深……也還是會心動的女人。
為了墨禦城的那一句話,導致席安璃這一夜睡的極其不安穩。倒時差本就不易,席安璃早晨六點半就醒了,分明困的眼皮子打架,卻精神崩潰的互相拉扯,生怕忽然響起敲門聲,告訴她,墨禦城要帶她出門。
休息的不好,傷自然也養的不好。席安璃抹藥時,棉簽擦在紅腫的額角,見那處並未減輕,反而起了淤血般色素暗沉起來。
將這一切的罪行都歸結在墨禦城身上後,席安璃才覺得心情舒暢了一些。
為了以防重蹈昨日覆轍,她穿了保暖的燈芯絨的百褶領米色毛衣,千鳥格的長裙也有兩層之厚,還準備了一條風衣搭在椅背上,預備著出門就罩上。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她畫完了裸色係的淡妝,便坐在沙發上等著傭人敲門的一刻。
從七點,等至八點,再等到九點……
三個小時,等的她差點忍不住開門主動走出去,也沒等到有人來敲門叫她出去,她像被眾人遺忘了似的,而別墅內的隔音效果又好的出奇,根本聽不見外麵走廊的聲音,不知道外麵的人在做什麼。
席安璃在沙發上不安的翹著腿翻著雜質,心不在焉,壓根看不進去,又過了半小時,才終於等來了人。
“席小姐,您起床了嗎?”傭人在門外如是問道,聲音清甜。
席安璃一下便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優雅的整理好起褶的裙擺,款款走到門前,拉開門的速度非常迅猛,“起床了,現在幾點了?”
她是故意這麼問的。
傭人被她的速度所震驚住,抬眼便看見她的衣服乃至妝容都打點好了,怔了一下,方才回答道,“九點半了,墨先生請您下去用早餐。”
“九點半了,還吃哪門子的早餐?”席安璃簡直要被氣笑了。
昨天晚上某人讓她早點起,卻在九點半才找她吃早飯。要早知道九點半才被叫醒,她一定睡的踏踏實實。
傭人見她大清早的火氣不小,自覺的閉上了嘴巴,恭敬的讓開了身子。
席安璃也不至於將怒火任意宣泄在無關的傭人身上,縱然不快,也隻是嘴唇不耐煩的抿了抿,她拎起風衣穿上,下樓直奔餐廳,果然看見,墨禦城姿勢端正的用著豐盛的早餐。
早餐看似都是剛出爐不久,新鮮的冒著冷氣和熱氣,什麼種類與顏色都有,令人一早便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