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巒洛是讓帝國軍校校長,德高望重的前任帝國四十七行省總翎佩尹納韃大人親口承認最為頭痛的學生。
這位戎馬一生的硬漢將領曾以欲哭無淚的表情向巒洛閣下的家庭教師維瓊薩先生訴苦道:當他第八十三次從教室裏把正手持自製望遠鏡以課本為掩護,偷窺帝王學權威教授荷恩蒂夫人製服下飽滿酥胸的巒洛拖出去後,無論他將做為學校傳統懲罰項目的背書任務增加到多少——從十個章節的《帝國史》直到整部A.H.若米尼《戰爭藝術概論》,第二天巒洛都會翻著白眼一字不漏在全體虎視眈眈的教官麵前背出來,然後在教官們感情複雜的注目禮中昂首挺胸闊步去向園丁家丫頭顛顛地獻殷勤……
在最德高望重教授的課堂上睡得不省人事,下課後卻可以收費為同學代筆捉刀寫出一份正確率百分之百的作業;曾經以無可辯駁的口才和雄辯說服全班同學連續一年每天早晨輪流替他買早點,盡管他看上去一點也不缺錢;除了論文之外,他的成績冊上隻會有兩種分數——滿分或者零分,這也代表著考試時他僅有的兩種情況:1,夥同同學作弊,結果大獲成功,全身而退。2,夥同同學作弊,中途遭遇明察秋毫的教官偵查兵團,結果慘遭全殲。
換句話說,這個小惡棍同時擁有皇城城牆般堅韌的臉皮與納達護城河般深不可測的頭腦,也許還應該加上一副厚黑的心腸——於是人們不難想象可憐的尹納韃校長麵對巒洛時那種深沉的無力感。
更何況,巒洛是帝國軍校四百多年劍與火光輝曆程中培養出的武藝最差的軍官。
簡直可以稱作軍校的恥辱。
即使可以隨時生龍活虎滔滔不絕背誦出令人眼花繚亂的武學和劍術典籍,但一等到該上馬術、劍術課就立刻腰酸背痛腿抽筋,走路沒勁四肢虛軟上吐下瀉以至於生命垂危,這招用久了便不難讓人體會出一條真理:這年頭騙子實在太多,傻子已經明顯不夠用了。
巒洛看來也深知自己的軟肋所在,所以平時盡管經常無情的壓榨、忽悠親愛的同學和戰友,但在真正的劍拔駑張之時,他絕對會立刻收斂為一個動口不動手的謙謙君子。
直到有一天,這種美好的平衡在偶然中被無情打破了。
巒洛平素待人溫和,雖然時不時偷奸耍滑小打小鬧,總體來說還保持著一個帝國軍官約束自省的態度。可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他一遇到死對頭瓊摩就立馬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棍,然而向來人前文質彬彬瓊摩亦如是。於是乎校園內隻要他們兩個同時出現的地方,都會彌漫起一股危險的硝化甘油味道。
話說那次,在學校造型磅礴華麗的洛可可式圖書館前,這對紅著眼的鬥雞狹路相逢。按照以往的程序,兩人先對瞪,後對罵。湊巧得是,恰巧此時有一批前來參觀的倫邦女子學院學生,既有佳人在側,這場爭鬥的性質暗暗變了。
其實形勢正偏向巒洛那邊:就長相來說,相較於瓊摩那張撲克臉,巒洛還算得上玉樹臨風,再加上無數次被懲罰背書所積澱出的好口才,當著美女們的麵,巒洛愈戰愈勇,更加暢快淋漓的慷慨陳詞,盡情痛斥瓊摩這種人渣敗類是如何的抬腿走路順拐張嘴汙染空氣活著消耗糧食死了浪費土地——總之說白了就是一文不值的一堆垃圾,平時就有些寡言少語的瓊摩哪見過這架勢?一時氣急語塞,更被逼得節節敗退,兵敗如山倒。
看著自己不共戴天之敵在美麗小姐們麵前那得意洋洋的態度,瓊摩七竅生煙,最終按捺不住自己,決定用實力說話——他怒喝一聲撲上前去,向對自己冷嘲熱諷的那小子亮出了結實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