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發現原來皇城中最偏僻角落一座喚名“水雲閣”的清池之中整整開了一池子的茉苡花,純色白皙,白到有些讓人不寒而栗,十裏百花侵染著說不出的妖香之氣,未經過人血侵染的茉苡花有著噬骨的劇毒,想必正是如此,才會在如此偏僻的角落開出這樣一片罷。
隻是國之正統,必是凜然正氣之處,為何要開著這麼多能噬人心魄的邪花。
在小澈身上下了許多功夫,卻沒有什麼結果,隻是那個翠兒表麵上是作我助手的模樣,心裏卻處處懷疑我,隻是雛瑾在宮外為我的身世打點的很好,所以她也抓不到什麼證據,幾次靠近那個盛開茉苡花的樓閣,都被幾個團團圍住一層又一層的侍衛給嗬斥了回去,西蜀皇帝見我這些日子醫治小澈沒有什麼起色,已然對我失去了耐心,我求他再給我些時日,不是為了治小澈的病,自是為了我能留在這裏,尋找布防圖的線索。
直到那夜我再次偷偷潛入水雲閣的時候,偶然偷聽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那夜皎月映空,子時過後,我便獨自一人自宮殿後方繞去,既然我從地下進去總被人發現,那麼這次我就試試從樓頂探身下去。
輕功好也真是一件好事,我自後麵的小山陵上縱身一躍,便越上了水雲閣的屋頂之上,裏麵樓梯擺設環環相扣,殷墨九說縱橫曲折的房間就是深藏暗器的隱蔽之處,我一身黑色夜衣,那群就囊飯袋之顧得地下,哪裏知道我天外飛仙的本領。
我探頭望向樓閣之中,卻隻看見兩人於朗閣中央在密謀著什麼,窗外是守了幾排的侍衛。仔細望去,那不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錦俞娘娘麼,一身樓蘭水袖輕紗,高髻發婉於一銀月金簪,端莊雅致的模樣,坐在那浮石香案前,坐在她對麵的,是她的父親,當朝的宰相大人盧哲。
此父女二人深夜再次,究竟是在商量著什麼,我凝神屏息偷聽起來。
“小夜這孩子向來性子沉穩,硬要讓他去做這麼大的事,我怕……”錦俞娘娘一臉擔憂,還沒等她說完,便被盧宰相厲聲打斷道:“你我父女二人處心積慮多年,如今萬事俱備,可這小夜卻偏偏不爭氣起來。”
盧宰相歎了一口氣,老謀深算的樣子。
“十年前,真不該讓小夜去做這件事……”
錦俞娘娘一臉的愁容,飲盡了杯中的酒。
接下來的談話,一切的一切,被我聽的一清二楚,原來十年之前,那時的盧宰相還是一個小小的戶部侍郎,為助錦俞娘娘奪位,想出了密謀毒死皇後的法子,在皇後生產公主之時買通了產婆喂盡紅花汁,使其胎死腹中,皇後也因難產而死。
皇後死後,皇帝便愈發的對太子小澈好,有意早日立他為儲君,此二人見大事不妙,特地從西蜀第一製香世家威逼利誘引得一種能多人心智的毒藥,將其兌在膳食之中,便可使人心智迷失,永遠如幾歲的孩童一般。
西蜀製香世家,不就是含香的家麼?
小澈和洛君夜自幼兄弟情深,隻是八歲那年同玩禦花園,洛君夜在並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摻雜著毒藥的櫻粉糕給了小澈。
從此以後,小澈的心智,便永遠都如八歲那邊了。
直到後來洛君夜在錦俞娘娘的丫鬟口中得知這件事,那丫鬟被賜死不說,此事也成了洛君夜心中永遠抹不去的傷疤。
我忽然就懂得了,洛君夜上有錦俞娘娘寵冠後宮的生母,有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撐腰,還有獨攬半片江山兵馬的吳照大將軍為謀,卻真的,不願意同小澈搶江山,原來同樣他也帶著愧疚生活了很多年。
我突然就想到了殷墨九,若是他也能如洛君夜一般,或許我們都不會受那麼多的折磨。
想到這裏一走神,腳下的磚瓦卻滑出了一道響聲。
“是誰!”下麵傳來了警惕的聲音,我剛要踮起雙腳準備躍身離開,錦俞娘娘一個飛旋穿過瓦閣徑直出現在我麵前,我蒙住麵孔她自然不識得我是誰,隻是我卻認得她。
錦俞娘娘竟然會這般的好功夫,她縱身起越身子前傾,欲向前一抓,我向後一躲,隻覺得不知什麼東西如散沙一般飄灑在我眼前,頓時覺得眼睛如刀割般的生疼。
顧不及眼睛的疼痛,我以飛速的輕功一舉越下城樓,飛過了樹林之外……
我從寢宮樓頂直越而下的時候,隻覺得我將一個不知名的物體壓在了身下。
“姐姐,你這麼喜歡從天上掉下來嗎?”
聽那聲音是小澈,我想睜開眼睛看看小澈的樣子,可是但凡動一下,眼睛都如同被刀割一般的疼,我故意轉過頭不讓小澈看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