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人可測(2 / 3)

興奮的華貴婦人心頭涼了半截。

沈擁看著裴濟說道:“這小子不會出西雍了吧?不叫人跟著,恐怕得去德州溜一趟吧!?或者去建安逛逛?得趕快找回來,別惹出大事來!啊,你說是不是?東閑?”

剛剛還覺得僥幸的裴濟瞬間臉色變得比剛才還難看,一對眼睛瞪大到常人難以想象的程度,緊咬牙關,甚至嘴裏已經血紅一片了,這一動心思立刻身上的氣勁不穩,兩個黑衣人一舉將他拿下,劍被下,人被反扣胳膊按在地上。

趙恭卓的臉色自然更不好,甚至慘成豬曬,沒能殺就罷了,這會沈擁這話可足足給她敲了警鍾,柳廷玉不殺人則罷,一旦殺起人來,那是誰都擋不住的!

而且這個庶子的冷血程度比柳霸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曾經柳廷宣惹到他忍無可忍,他不殺柳廷宣,把柳廷宣周圍這夥為虎作倀的跟班全家都殺了,趙恭卓雖然知道是他做的,但是沒有證據,就如她經常搞的那一套。

毒殺,暗殺,甚至假借他人之手殺之!

自那以後,柳廷宣身邊連個跟班都沒人敢做!

柳廷玉十年沒有出過西雍,如今出去了,沈擁一張嘴兩個地方,一個德州,那是抄裴濟的家,如果是建安,更恐怖,那就是不要命了!說不上會把誰殺了!

曾經兩年前趙恭卓陪柳霸去建安封王之時,至巨鹿侯府探望王鼎陽,王鼎陽私下給她說過一句話:“如果虛雲山上那三個娃娃要殺人,這世上沒人擋得住。”

這話就是在提醒趙恭卓不要把他逼急了!

一年前在建安,南唐世子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據說 南唐王李煜得到消息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傳李百戰,而是親自登門見東一太白。

榜二十排名第五的當州徐長山,被文帝派去南唐解釋此事,三天後二皇子趙靈冒著被南唐扣下甚至誅殺的危險也下了南唐!這態度之低,已經算是大大的失了大建皇朝的威嚴!

據說當時虛雲山的蘇語童碰巧也出現在東一太白府上!

巨鹿侯王鼎陽親自入宮,隻有他們這些趙姓最血親的人才知道,王鼎陽持巨劍鎮剛站在文帝麵前守了一劍,吐了一口血,說了一句話:“萬神機,想殺誰就殺誰!”

文帝連續一個月,夜不能寐!

三個月後,二皇子趙靈和徐長山才被南唐王李煜放了!

大建在這事情背後付出的代價是難以想象的!

而且她還知道更隱秘的事情,柳廷玉知道此事的時候,消失了兩個月,沒人知道他去哪了。柳霸從來不問,她更沒法問。

森白的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有些人總會在闖了大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多蠢!

————

黑衣文士叫魏東閑,是西雍頭號劊子手,別看他一副文縐縐的模樣,卻是與大建飛鷹司司丞廉康齊名的人物!

西雍黑衣,柳霸的密衛部隊幾乎大部分都是由他掌管的,除了柳霸身邊從來沒有見過的那六個頂尖高手之外,幾乎全部黑衣皆由他魏東閑指揮。

此次二世子出事,作為最後一道保險的魏東閑,手下黑衣居然沒有人保護二世子,魏東閑豈止是被嚇了一跳,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沒命了!也就是沈擁救了他一命,不然他絕對沒有活的希望。

“謝王爺饒命,謝沈大人求情!”

此刻他一麵感謝主子的饒命之恩,但更多的是毫不吝嗇的用眼睛瞪著趙恭卓這個女人!瞪得讓她發毛!

“你要幹不來就給老子滾!滾!”

“是,王爺,卑職告退。”

魏東閑全程是爬著出去的,不敢站起來走出來,因為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沒資格。

柳霸一甩手也走了:“老沈,走,看翟麗花去!”

“哎。”

“恭送王爺!”趙恭卓難得乖巧的說出這麼一次來!不停的擦著汗,看到柳霸出去了,才敢抬腳怯怯的跟在後麵走出去,而她後麵也跟著差點沒命的裴濟,麵如白紙。

這一下子周圍人就幾乎散的幹淨了。

蘇仁傻了,這怎麼搞,跑來報信,沒想到就這麼完了?連個賞都沒有?

旁邊一白衣男人輕輕扶起了他,對他微微含笑。

這男人麵貌俊朗,身材高大,一看便不像北地人,倒是有些像西楚人!西楚人?……蘇仁大概猜到他是誰了!

“我叫段雲城,蘇大人,你先去金川府報道吧,完了我會差人給你送二十兩紋銀。”

“二十兩……”蘇仁心頭默念,不算少了,不過以一個王府的水平來說就有些寒磣了!但是總歸有比沒有好。

蘇仁倒不是貪財,而是因為他現在的經濟狀況確實窘迫,人到了沒錢的時候最想的還能是什麼?那自然是錢,不缺的時候誰會在意那麼分毫的錢財?蘇仁手頭要是有一百兩現銀,這會段雲城說給他十兩,他怕是都會含笑擺手覺得無所謂以顯示自己的清高!

抱拳表示感謝,蘇仁便要出去了,卻被段雲城拉住了,離開兩位衛士一段距離,段雲城在他耳邊耳語:“若是王後差人給你送什麼吃的,千萬不要吃!包括那些不認識的人!”

“咯噔!”

蘇仁一陣後怕,臉像個苦瓜一樣看著段雲城。

段雲城沒有理會,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幹,過陣子我會去看你,西雍歡迎任何有能力的人!”

——

出了議事殿,沙場另外一邊有片小樹林間有一簷屋子,魏東閑臉色黑到極致,一聲呼哨,周圍立刻閃出十幾個黑衣跟著他進了屋子,全部跪在那裏。

二話不說提起那個之前跑進議事殿報信的黑衣人,出手如電,捏住左臂一扯,那人慘叫一聲,隨後右臂一挖,更是慘叫,隨後兩個膝蓋,腳踝,後脊椎,鎖骨,後頸,頜骨。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這人疼暈了過去,即便是能硬撐住這分筋錯骨手,也已經是個廢人了,全身筋脈盡斷,骨頭分離,幾乎除了眼睛和腦子還能動,身上其他地方已經動不了了!

下手極狠,這些跪著的黑衣人不乏有渾身顫抖的。

魏東閑指著他問道:“看的見二世子被偷襲,不去救駕?咱們黑衣是幹嘛的?你們的主子姓啥?”

在場的人無人敢說話。

“登城幾個人?”

“五個。”

“人呢?”

“隻有他回來了。其他的沒見,屬下這就去看!”

黑衣文士臉色何其黯淡,咬著牙問道:“登城五個人?全被收買了?是吧?”

……

無人敢說話。

伸著指頭想要說話,看看手下這幫人,他無話可說。

閉目思謀了許久,

魏東閑睜開眼睛說道:“一,給你們一次機會,凡是有瓜葛的,自己去處理,我不管你是誰,不要讓我查出來!”

指著地上昏迷的人“二,讓他好好看看他妻兒老小是什麼下場!敢放過一個,他就是榜樣!聽清楚沒?”

“是!”

一伸指頭,魏東閑繼續說道:“三,我不管那個黃黎在哪,今晚我要見他的屍首!見不到,我就要你們的腦袋!”

……

眾人相互看看,一個人唯唯諾諾的說道:“他可是王後的護衛,這樣殺了他……”

“喀吧!”

斷手,斷腳,脊椎,鎖骨,後頸,頜骨

宛如這世上最凶殘的人,黑著的臉甚至都看不清楚麵容,黑衣文士問道:“還有問題嗎?”

無人敢有問題了。

“給我查出那個泄露咱們人身份的人!去吧!”

一瞬間十幾個黑衣人幾乎都消失不見了,餘下的幾人將兩個殘廢扛了出去。屋內就剩下魏東閑和另外兩人了。

“要不要把烏河的新人召來,那一批人會比較可靠些!”

麵色凝重的魏東閑點頭說道:“嗯,盯著他們,但凡是滲透,都會從身邊開始,他們的爹媽兄弟,妻子孩子就是首當其衝,要是下不了狠心的,就不用留了!”

那黑衣人長歎一口氣:“哎……日子好了,這骨頭就軟了,難怪今天王爺這麼大的脾氣!”說著黑衣人一閃身消失不見了。

站在那裏思謀了良久,魏東閑說道:“裴濟肯定要回德州,二世子這步棋走的太突然,恐怕沒那麼簡單!而且連鬼穀的六先生都出來了……沈擁好像料到了,是不是外麵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還不知道?”

剩下那個黑衣人像是思考了許久說道:“不知道有沒有關係,消息不能確定,鬼穀的四先生好像被雷劈死了!”

魏東閑眯著眼睛看向那個黑衣人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