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長,而且消息的來源也不確定,真假也難辨。”
魏東閑的臉上跳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來:“哼,有意思,鬼穀兩位先生被雷劈死了!?”
……
魏東閑陷入了沉思,又過了許久,像是思謀到什麼,他喃喃自語道:“鄭雲起是個從不廢話的人,為什麼打贏了東一太白卻要問他二世子的事情?三尺雪境?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說二世子會不會去南唐看他的師兄啊?聽說東一太白傷的挺重?”
……
黑衣人沉默了半天,若有所思的說道:“去南唐不可能,他們兩個的關係極好,也有必要去。但是如果去南唐,他沒有必要不讓我們跟著!我倒覺得二世子這次出走恐怕和那個張北望有關係!”
魏東閑走近黑衣人,湊近他小聲問道:“什麼意思?”
“張北望什麼水平?為什麼他每次刺殺二世子之後都能全身而退?這是第幾次了?”
“第三次,”緊皺眉頭,黑衣文士反複思考黑衣人說的話,確實有可疑:“以他的實力,要殺張北望很簡單,但是他每次都放過他!為什麼?”
“難道這個張北望有什麼貓膩不成?”
黑衣人點點頭,但是又搖頭:“去年張北望入了榜二十,但是僅僅就一天,立刻被一個叫齊誌忠的打下去,然後這個齊誌忠又被一個叫姚少春的打下去……這榜二十第二十不說實力如何,換的也太快了不是?”
“快?張北望的實力入榜二十確實有疑問,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打榜二十上的主意?但是這能做什麼?如果二世子要上榜二十應該是個很簡單的事情,但是他不可能去上榜二十!他的敵人已經夠多了!”
“這就是問題,為什麼二世子不殺張北望,是不是忌憚他上過榜二十?”
“忌憚?”魏東閑有些不明白,但是很快有些明白了,問道:“你是說他們故意送死,想把二世子推進榜二十去?那樣的話,會有很多人想要二世子的命!”
黑衣人搖搖頭說道:“我隻是假設,而且以二世子的心機,哪怕被人推進榜去,也會很快脫身出來!所以這很不合理!”
說著黑衣人拉住魏東閑,悄悄湊近他耳邊說道:“也許二世子在謀劃什麼?等了十年,從沒有離開過,為什麼忽然就離開了?要他應該知道,在中原那麵,可要比在西雍危險的多!?”
魏東閑陷入了沉默當中。
——
王府院落裏走著兩位西雍最重要的人物,他們身後十步之外跟著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一襲軍裝,眼神銳利,捉刀跨步卻不發出一絲聲響。
這位眼角下帶著極長刀疤的男人表情冷酷,跟在二人身後走的不快不慢!
忽然一停步,轉向那邊樹叢,眼睛豁然睜大,一股極盡的威勢惹得那片樹叢劇烈震動,隨即聽到那邊樹叢中女人的慘叫聲,幾名侍衛快步衝了過去,拖著一位容貌清秀的女人拉走了。
沈擁看了一眼說道:“這女人身子骨不錯,叫魏東閑看看。那小子七八年不開葷了,是該開開了!”
這位王府侍衛長一眼就能傷人!
沉默不語,抱拳領命,而後繼續跟隨。
前行之中西雍王爺問沈擁:“廷玉的事情你知道嗎?”
沈擁搖搖頭:“估計是臨時起意,具體怎麼回事恐怕誰也不知道了!等廷宣回來問問,也許有線索。”
“廷宣?”粗眉大眼的王爺雖是也有心細的地方,總沒謀士的心思縝密,不由的問道:“和廷宣有什麼關係?”
捏了捏了八字胡,沈擁說道:“踹他兩腳,給兩巴掌倒不算什麼,以廷玉的心性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這次順道去的是二皇子。”
“他?”柳霸疑惑的看著沈擁,皺眉思考,但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的看著沈擁問道:“什麼意思?”
假老頭長歎一口氣說道:“哎,但願是我杞人憂天了,不知道王爺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隻有庶子才明白庶子。”
王爺的眉頭不由的更皺幾分:“誰說的?趙靈?”
點頭默認了,走了幾步,又是一聲長歎。
沈擁搖搖頭說道:“十年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真的和那丫頭定個十年之約什麼的?現在兩劍脈的傷也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再能忍的男人也不會容忍別人奪他的妻子,尤其他付出了那麼多!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討回他應得的!還有,他是不會忘了四歲那年的事情,關了他兩年雖然是為他好,但是他現在有能力,就會不惜一切代價複仇!王爺,雖然隻是猜測,您還是得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貌比張飛的王爺渾然物外,像是漫無目的的走著,想著事情向前走,甚至都沒有注意前麵的牆壁,差點一頭碰上去。還是沈擁拉了他一把。
“你知道他不去德州,故意這麼說,是讓裴濟離開西雍,這可是給王鼎陽下戰書了!”
“嗬,倒沒那麼緊張,天下的局還是在趙家人手裏,這次的事情怎麼都是他們理虧,王鼎陽也沒臉親自出手。隻要廷玉不入榜二十,趙家人應該拿他沒辦法。不過還是要小心廉康,畢竟他辦事和魏東閑是一個毛病,有時候放開繩子,就收不回來了!說不上吃點好處就敢幹欺上瞞下的事情!”
半大老頭滿是褶子的臉上舒展出一方顏色來,聳聳肩,攤攤雙手:“話說回來,這次的事情裴濟不知情,就是他的失誤,怨不得別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的錯誤付出代價,王爺您是,我沈擁也是,裴濟是,王後也是,就是代熊博不也是嗎?”說著沈擁轉頭看看那個十步外的冷血漢子。
一眼傷人!
玉涼王府侍衛長代熊博。
天下三個一念殺人的意境之一。
雲州人,
躲在玉涼王府。
這世上也隻有西雍能保他的周全。
曾經也是一個不甘平凡的人。
他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對沈擁所說微微點頭認可。
王爺若有所悟點點頭,思討一下的說道:“所以廷玉現在去了新鄭?難道他也要和鄭雲起打?是不是該阻止一下,起碼以他現在的實力,不是鄭雲起的對手!”
“兒大不由娘啊,王爺!爹媽全做了,該操的心操了,剩下的事情就叫孩子自己去闖吧!廷玉這孩子懂事,就是怕你阻止才一個人悄悄離開的不是?”
“要我說,您還是多操心看看廷宣吧,這孩子寵壞了,早晚得惹出大禍來!”
……
王爺沉默不語。
——
豐腴的王後剛剛走出議事殿,身邊的藍衣護衛便要提劍離開。
婦人急忙喊住了:“裴先生!”
裴濟擦去嘴角的血跡,本要走,過了兩步又停住了。
“請借一步說話,”轉頭對著身後跟出來的漂亮丫頭說道:“在這等著。”
丫頭低頭躬身站立半點不敢違抗。
來到僻靜之處,行了萬福,對著裴濟說道:“我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我的錯,連累先生了,若是有什麼事情,我一力承擔,與先生無關。”
裴濟臉色難看,低下頭沉吟了半響,捏著劍的手都在不斷收緊。幾次欲走,終歸沒有走。
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裴濟抬起頭看著華貴的夫人說道:“夫人,陛下派我來就是為了防止這種過激的事情,東一太白受重傷的事情出來,我就應該加倍小心,既然發生了,就隻能說明陛下也有這個打算!我已經不適合留下來。”
像是犯錯了知道歉意,趙恭卓露出一絲少女般的純情,輕咬下唇,似有懊悔之意。微微走進裴濟幾步,取下壓頭釵送於裴濟:“我知道先生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改變,取那些金銀產兩,先生也看不上,我趙恭卓欠先生一次,這個送於先生,以後隻要有需要我幫忙的,拿著此物來,再難的事情,我趙恭卓也會幫先生辦!”
裴濟推辭了,轉身欲走。
婦人拉住他的手,將釵頭硬塞給他:“我知道先生不稀罕,但是我相信以他的城府不會去德州的,所以先生不用太過擔心,那隻是沈擁想逼走先生而已!”
一聲哼笑,裴濟蒼涼的說道:“姓柳的不去,姓魏的不去嗎?你差點把魏東閑推下懸崖,而伸手救他的人是沈擁,那他這條狗會咬誰?你他不敢咬,別人呢?明天早上玉涼大街上會滿是屍體,錯誤一旦有了,就永遠無法挽回。夫人,保重吧!
並沒有收那支釵頭,裴濟快步離開了玉涼王府,他身後跟著閃出六名白衣劍客,剛剛出了王府就騎馬向南飛奔而去。身後數十個黑影尾隨其後,不乏有當街就在放箭的,絲毫不顧及大白天玉涼百姓的安全。
街上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