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到口的指責還沒出,卻終是在對方依賴又眷戀的神情下咽了回去。
無奈地揉了揉對方的頭發,弄亂了那一腦袋精心打理的頭毛造型,季澤的語氣溫柔又無奈:“你呀,別總讓我這麼擔心。”
洛舒一個字沒回,隻是耍賴地伸手摟緊了對方的腰身,往他懷裏又縮了縮。
一時間,哪怕外麵一片城市道路的喧囂,車裏的氣氛卻溫馨又寧靜。
然而時間總是在相聚時過得飛快。
兩人都隻覺還沒抱多久呢,公司分部就到了。
之前洛舒與喬栩和吳之贇就約好,為了能更好地將他們之前的構想變成現實,要一同進入《戲語》劇組,借著拍攝時的一些空暇時間,向劇組邀請來的幾位大師們多多討教。
喬栩借著過去家中曾是梨園世家的名頭,倒是順利地托零關係,進入劇組混了個助理顧問的名頭,據現在在劇組裏如魚得水,過得十分滋潤。
但吳之贇就找不到什麼借口了。
劇組在音樂方麵,早就已經找了國內知名的作曲大師操刀,根本理都不理會吳之贇這麼個外國回來的歌手。
結果還是洛舒厚著臉皮去找導演通融,對方才同意他進組的時候,多帶一個助理,而吳之贇,就隻好委屈一下暫時頂著助理的名頭去學習了。
不過他自己並不覺得委屈,反而很高興洛舒能帶著他。
而此時,洛舒就是要在趕去劇組之前,繞個路去公司,接吳之贇上車。
倒黴的季澤則不得不與愛人分別,孤身回去公司勤奮工作。
不顧前排許鐸和秦越兩人揶揄的目光,洛舒翻了個白眼,升起了前後之間的擋板,與季澤交換了一個纏綿至極的吻,又忍不住照著他的臉頰“嘖嘖”地親了好幾口,才依依不舍地與之告別。
前兩洛舒就和吳之贇約好,對方在公司所在大樓七樓的琴房等他,所以他也沒有再打電話,徑直就上羚梯。
一路上遇見了幾個在首都有工作的公司藝人,大家紛紛向他問好,態度比之從前還要熱切不少。
不得不感歎,這個看似在國內沒什麼用的外國獎項,其實還是有那麼點分量的。
至少,如今若是哪家媒體想要在報道中拍個馬屁,稱洛舒一聲影帝,也不會被人群嘲了。
一路電梯抵達七層,洛舒和許鐸兩人剛邁入走道中,就聽到一陣隱約的鋼琴聲傳來。
曲調很是狂放激越,早已和吳之贇混熟的洛舒一聽,就知道這是好友在彈奏。
“他八成等得無聊了,我們快點過去。”洛舒無聲一笑,轉頭對許鐸道。
隻是,當他越是走近琴房,越是聽清了對方的琴音之後,卻不禁皺起了眉頭。
之贇他……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自己沒聽錯,這琴音裏,根本沒有半分快樂可言,反而滿滿的都是無可奈何的鬱憤,和難求解脫的蒼涼。
樂聲奔騰,喜歡想要壓下這種感情,因此顯得格外緊繃。
可洛舒卻感到十分疑惑。
這與他所認識的那個吳之贇,完全不搭啊。
相交以來,吳之贇一直就是個樂癡一般的才子式人物,除了對自己的音樂挑剔到苛刻,平日裏萬事隨和,非原則性問題不會與人爭執,對生活上的各種細節也不講究。
實在是很難想象,他究竟為了什麼才會如此無可奈何,才會如此難求解脫?
洛舒很希望是自己聽錯了,或是什麼別人在彈奏,但直到他走到虛掩著的琴房門口,從門縫裏一眼望見了那個,正僵著臉埋頭彈琴的吳之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