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外,汽車停下。
魏尋跳下車,步伐穩健迅速地入了院門,前往閣樓。
見房間沒有少帥的身影,魏尋走到窗前,手在厚重的窗簾布上摸了摸。
而後,拽出一根隱形的繩索,微微用力一拉。
密室裏的陸宴北,聽到牆上的鈴響,抬眸看了眼,繼而將桌上的文件合上,放進了抽屜。
起身,開了機關,牆麵推開。
魏尋見他出來,立刻上前:“少帥,查到陸辰九的最新消息了。”
魏尋隨著他走到書桌邊,見他臉色沉肅不發一語,頓了頓,接著道:
“他投靠了一個法國人,叫史密斯。”
陸宴北看向他,眉眼微微皺起,“史密斯?”
“對,此人跟軍上頭來往密切,很多軍閥都通過他購買軍火。因此,那些高官都很給他麵子,生怕得罪了他就拿不到西洋軍火了。”
魏尋四海門的勢力遍布各地,隻要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少都會有了解。
“陸辰九在碼頭耕耘多年,不管勢力如何,多少還能接觸到一些人脈。他又長袖善舞,圓滑世故,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西洋人就喜歡招攬這種人來做事。”
“隻是,史密斯那人陰險狡詐,除了搞軍火交易外,平日裏喪盡天良的事兒沒少幹,陸辰九投靠他,隻怕以後就要忘了自己的祖宗,盡幹些壓榨同胞的事了。”
陸宴北生平最恨出賣同胞的漢奸行為,魏尋還沒說這話,他臉色已經陰沉下來。
“查到他跟蘇澤的死有關係嗎?”
“還在查,但我覺得,他既然投靠了史密斯,那嫌疑就更大了。史密斯手下養了一批人,專幹這種殺人越貨的事兒。陸辰九是因為蘇醫生身敗名裂的,大年初一又死了老母親,據說死之前連大夫都請不到了,他從租界趕回去,連老母親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陸宴北覺得很奇怪。
“就算史密斯手底下的人做事幹淨,畢竟是在大白天,難道一個目擊證人都找不到?”
魏尋也覺得疑惑。
“目前還沒找到線索,據那個攙扶著蘇大夫回來的年輕人說,他是在一個廢舊庭院門口發現蘇大夫的。
當時蘇大夫自己從裏麵出來,但體力不支,暈倒在門口,他發現後立刻把蘇大夫送回蘇公館。”
陸宴北道:“照這麼推算,蘇澤身前應該是見過什麼人,故意被引到那個廢舊庭院的,凶手在裏麵下手後,又悄無聲息地逃脫了。”
“對,應該就是這樣。那處庭院我已經親自去看過,除了一些血跡,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有,這也更加說明,對方的確是職業殺手。”
陸宴北沉吟片刻,突然道:“多派些人守住蘇公館。”
“我已經安排了,四海門的暗衛。”
“嗯。”
如果對方是尋仇而來,隻怕單單殺了蘇澤還不夠。
陸宴北擔心蘇黎的安危。
***
蘇澤下葬後,蘇黎回到家,見庭院裏站了不少傭人家丁,正吵吵鬧鬧。
張媽看向她,上前道:“大小姐,他們??都要辭工。”
畢竟,一家之主不在了,這個家裏就剩老弱婦孺,沒了庇護。
再加上,蘇澤死於非命,死相淒慘,誰都知道這是遭人報複。
他們也擔心自己繼續留在蘇家,會有危險。
蘇黎明白,淡淡點頭:“想走的人,把工錢結了,讓他們走吧。願意留下的,工錢翻一半。”
話落,也不管這些人是什麼反應,朝後院走去。
秦鳳雲還臥病在床。
蘇黎推門進去,見她正要起身,連忙上前扶住。
“媽,你要做什麼?”
“我突然想到??你阿爸曬的藥材,還沒收——”
秦鳳雲喃喃說道。
蘇黎一聽這話,淚意湧上來。
“媽??藥材我已經收了,你放心吧,好好躺著。”
“收了啊??那就好,你阿爸就在乎藥材??”
秦鳳雲呢喃了句,又靠回床上,咳嗽了兩聲。
蘇黎見她一夜之間,兩鬢頭發明顯蒼白了,心裏更痛。
“媽,阿爸已經走了,女兒現在隻有你了,你一定要振作點,保重身體。”
握著母親的手,蘇黎痛心的道,擔心母親扛不住這個打擊,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