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附近的居民選擇製作他們的傳統食物,這種被稱作“牛奶山丘”的麵點在埃瑞安北方地區很受歡迎,逢年過節不可或缺。篩過的白麵粉打入雞蛋、牛奶與糖,攪拌到充滿空氣,馬上將之放進牛肉烤製後滴出的油脂中烹煮。高溫加熱之中,麵糊中的氣泡迅速膨脹,將依然流動的外殼頂起,仿佛吹起一個薄皮麵球。做好後的麵點大相似,形態各異,受熱不均勻的外皮會生成一種看上去像岩石、摸上去很柔軟的奇特形態,恰似一座座的山包。

據過去主婦中流傳著用牛奶山丘占卜運勢的方法,盡管這東西的可信度實在存疑,但其失傳依然讓人有些遺憾。

對食客來,吃牛奶山丘倒的確有些看運氣的成分,因為每個“山丘”裏的餡兒各不相同。在中空的牛奶山丘地下挖出一個洞,製作者能往裏麵填充布丁、糖漿、奶油甚至甜酒浸透的糯米。牛奶山丘的外皮香味濃鬱,可以遮蓋住內陷的氣味,裏麵裝著什麼真要等張口咬下才能知道。一些家庭會在某個牛奶山丘內部塞一枚葡萄幹,吃到這個彩頭的人,被認為會在這一裏走大運。

西邊山區的居民把山羊打扮起來,那些穿著華麗服裝的牲口威風凜凜,在裁判的催促下排成兩隊,相互拔河。埃瑞安東部地區的人們喜歡挑揀最渾圓肥大的蕪菁,將之鏤空,雕鬼臉,變成一隻隻蕪菁燈,晚上提著燈夜遊。新年夜結伴去森林裏找尋“金鈴鐺”的風俗流傳得很廣,不過那種外形酷似金色鈴鐺的果實在初冬才開始生長,現在這個季節暫時找不到。

不過,有不少人繼續著改良版的尋找金鈴鐺。他們在前一把真正的金屬鈴鐺掛在在樹上,紅雨節的晚上抹黑去找,找到鈴鐺也是好閱象征。

“自己綁的金屬鈴都行?”有旁觀者不由得發笑,“太耍賴了吧,這樣也能帶來好運嗎?”

“能啊!”綁鈴鐺的老兵從樹上趴下來,帶著懷念的笑意,認真地點零頭,“我們當初看到這樣的金鈴鐺,可是交了大的好運。”

比紅雨之日還早上幾年,地下城一度龜縮在埃瑞安的一角,實力相當不足,隻能偷偷發展,一個總督的弟弟就能把他們隔離在缺衣少食的東南邊。安加索森林在魔導武器的肆虐下淪為白地,那一年的冬別金鈴鐺果實了,要找樹都很難。亞馬遜人將金屬鈴鐺綁在剛種好不久的樹上,用以安慰那些有家不能回的士兵。

當初那些隸屬哈利特上尉的軍人全都已經光榮退伍,他們依然記著那段美好的時光。在活下來的老兵們眼中,金鈴鐺顯然帶來了實打實的好運。

到那個已經變成美好回憶的艱難新年,不得不提一提現在的撒羅教。曾經隻有一個光杆聖子的撒羅教,在這些年來發展迅猛,再也不會出現聖子本人穿著禮服(還穿反了)上門推銷的淒涼景象了。那位非要勸大家新年別吃肉、被人用白眼和糖紙扔的呆愣聖子塞繆爾已經變成了成熟可靠的撒羅教宗,撒羅教在新節日中選取的方案,也相當符合現實。

撒羅教依然會在某些特殊日子齋戒,但不在新年,也不在紅雨節。紅雨節當中,撒羅的教宗在大教堂中舉辦彌撒,現場座無虛席,唱詩班的歌聲飛到教堂之外。

彌撒結束後,牧師會分發一種聖餅。雖然稱呼是聖餅,這東西看上去卻更像果凍,嬰兒拳頭大,外形晶瑩剔透,半透明的樣子相當可愛,在的盤子裏一抖一抖。一口一個的聖餅入口即化,滋味鮮美,熱量充足,在幾時的彌撒結束後格外溫暖人們的心與胃。這事實上一種熬煮過的肉凍,有著很多宗教意味的法,象征著純潔心靈。不過,哪怕不知道撒羅教那些典故的人,在涼颼颼的秋夜裏吃下聖餅,多少也會感到心靈上的感動吧。

每一類的人都在以各自的方式過節,彼此之間的邊界其實並不大。種族、宗教、職業……這些屬性之間有不少重疊之處,出現衝突的場合少而又少。一個獸人可能同時是一個德魯伊學徒,一個普通缺然也可以吃完牛奶山丘就去吃聖餅。地下城的了望塔在埃瑞安遍地開花,以廣闊的視角俯瞰埃瑞安,塔砂覺得相當有趣,仿佛看到了過去的同胞一路拜過各種廟宇,和尚也能找道士算命。

“像萬花筒一樣。”維克多,“不同的色塊交疊在一起,卻能夠不混合成同一個顏色,反而產生了這麼多絢麗的新生色彩。真有趣啊。”

同樣覺得有趣,我們腦內的聯想可真是風格迥異啊,塔砂失笑,真不愧是文藝惡魔。

維克多通過塔砂的眼睛看著如今的埃瑞安,語調中難得不帶什麼嘲諷色彩。他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像個沙灘拾貝的孩子,顯而易見地興致盎然。

這種對於世界與各種生靈的飽滿興趣,對於一個深淵出身的惡魔來,大概與“愛著這個世界”也沒有差別吧。

紅雨節長達七,前三是交給大家自由發揮的假期,後麵四則有著官方組織的活動。這些活動彼此獨立又相互聯動,各地有不同主題,但也有交換到對方那邊與的展覽館。

埃瑞安帝國的都城舉辦了魔導科技展覽,難得地展出了大量能應用於普通生活的魔導科技產物,參觀者可以參觀還可以互動,充滿了趣味性,同時讓人對未來充滿憧憬。塔砂考慮過要不要自己這兒搞個魔法技術展覽對稱,不過鑒於到法師們大多懶得出來過節,最終瑞貝湖開展的,果然還是個藝術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