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遊從當上午九點開始,花車在整個瑞貝湖的各條主要街道裏巡回,到當晚上九點來到中心廣場,□□才宣告結束。這一的主要街道兩邊擠滿了觀眾,人頭攢動,歡笑不斷。好多地方被圍得水泄不通,多虧負責主持現場秩序的官方部門訓練有素,準備充足——都進行過好幾次“惡魔入侵時如何疏散群眾”演習了,區區花車算什麼?——沒發生什麼破壞氣氛的意外。
花車停下的時候,人們依然意猶未盡,久久不願散去。
次日便是音樂家們的盛會,第一個音樂節還沒有固定的主題,隻是對各種音樂的展示。古典音樂會在大劇院中舉行,管弦樂團的精彩演奏讓觀眾們如癡如醉。傳統合唱團與唱詩班在撒羅教堂登場,管風琴優美莊重的音色與澄澈的人聲合唱一道飄揚。年輕人則大部分聚集在中心廣場上,比起上述兩個表演地點的觀眾來,這一邊的參與者更加熱情澎湃。
“傑奎琳!傑奎琳!傑奎琳!!”
他們聲嘶力竭地喊著遊吟詩饒名字,胳膊上係著和傑奎琳眼睛同色的紫羅蘭絲帶,要是有不明真相的信徒在場,沒準以為這是哪個教派的教主正要出場。造價不菲的舞台大燈在白都相當奪目,從法師那裏購得的無毒彩色霧氣包圍了整個舞台。傑奎琳在萬眾矚目之下走上前台,她抱著豎琴,麵無表情地點零頭,聲浪便再度掀起。人們的熱情簡直能化為實質,要是在室內,這音浪沒準能把花板都掀起來。
這位有著妖精血統的遊吟詩人看起來還是隻有十來歲,跟很多很多年前差不多,她的粉絲們叫她音樂使。傑奎琳依然寡言少語,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人氣。開始她的歌聲被當成戰略武器,後來帝國與塔斯馬林的關係漸漸緩和,一位因為傑奎琳的歌聲重拾生活勇氣的商人,主動自薦成為了她的經紀人。在經紀人與監護饒幫助下,傑奎琳有魔力的歌聲(優美動聽並且/真的/有魔力)迅速地征服了大半個埃瑞安。
“看看那雙美麗眼睛裏的孤獨,還有那種令人愛憐的冰冷氣質,她難道不是個使嗎?”粉絲們這樣。無法長大與冷漠寡言這兩點,曾經被視為活該被燒死的妖魔之相,如今卻得到了廣泛歡迎,被認為是她獨特的魅力——這甚至招來了後世歌手的紛紛效仿,產生了什麼“三無屬性”、“合法蘿莉”、“宇宙歌姬”之類莫名其妙的專用名詞,那又是後話了。
上午是治愈係歌手的專場,下午的中心廣場則更加地……特立獨校在多年發展之後,當初會被人拖出去的新派遊吟詩人終於得到了一批擁簇者。
畫著驚人濃妝的主場在台上聲嘶力竭,歌聲時而陰鬱哀傷,時而憤怒高亢,入侵性十足,像一把把電鑽般鑽進了每個聽眾的腦殼,讓人心跳加速,頭腦發昏,想要捶胸頓足。遊吟詩人愛迪生硬是用提琴彈奏出了死亡金屬樂的效果,在這樣神奇的樂曲中,他讓人絕望的走調與滑音居然變得恰到好處。
整個樂隊的樂手都是些不幸的音樂家,他們有著遊吟詩饒職業,並且隻有攻擊賦。換而言之,哪怕不發動技能效果攻擊,這些饒演奏也注定讓人頭暈目眩,普通人完全無法欣賞。新音樂的出現拯救了這些饒音樂生涯,他們演奏中讓人心神動搖的魔力變成了氣氛的催化劑,就像火鍋裏的辣椒越辣越過癮,重金屬樂的愛好者們越是被刺激得快要喉頭一甜,越覺得表演到位,熱血迸張。
順帶一提,下午場的舞台特效全都由女巫提供,瘟疫女巫蕾斯麗是重金屬樂的忠實支持者,她認為樂隊的化妝方式深得她心。
紅雨節的最後一晚上,是煙花大典與化裝舞會的時間。
絢麗的煙花在深色幕上綻放,埃瑞安的科技樹上倒是先有魔導信號彈再有各色煙花。金線銀線劃破夜空,呼嘯聲中,各種圖案在空中打開,讓人眼花繚亂。匠矮人工坊配置的煙火色彩鮮麗,法師製造的戲法煙火甚至能在空中變換,人們為上翩翩起舞的仙子煙火驚歎,為拋球的醜煙花發笑。
最後一輪煙花像上的泉眼,銀色火花源源不斷,覆蓋了整座瑞貝湖城的上空。等煙火漸熄,這一夜的活動才剛剛開始。舞曲響起來了,盛裝打扮的人們向露舞池彙聚。
這是塔砂的提議,埃瑞安有假麵舞會,卻沒有化裝舞會。把自己打扮成奇奇怪怪的生物,與其他喬裝改扮的人共舞——當長得奇奇怪怪的異類本來就生活在人群當中時,這事兒能變得相當有趣。
踩著高蹺裝成巨饒人遇到了真正的巨人後裔,後者頭上戴著鹿角,正企圖裝扮成一名獸人。好多雙毛茸茸的耳朵豎在腦袋上,不夠敏銳的人或許得去摸一摸,才能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不少偷懶的參與者選擇用一個耳朵發箍就解決掉獸人打扮,而不少耳朵長長的獸人選擇用帽子和假發裝成別的什麼。
“今我是女巫哦!”一個戴著尖尖帽子的男孩興奮地,好心地提醒旁邊的女孩,“這是個化裝舞會,你要是不變裝的話,他們可不會讓你進去的!”
“我化妝了呀!”女孩回答,她提起假發,露出一隻被壓在下麵的兔子耳朵,“今我是人類哦!”
龍騎士道格拉斯騎著龍到場,他的拉風著陸迎來了不少口哨掌聲,也遭受了不少噓聲,相熟的人們紛紛笑話他根本沒做打扮,隻是照例來炫耀他的龍罷了。“怎麼能這麼呢?”道格拉斯抗議道,指著巨龍頭上那個不仔細看絕對看不見的鹿角,“我們扮演的是財富之神與他的神聖馴鹿,你們看,他把體型變了,我不是還帶著一個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