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旺牛坡還有多遠。”尚伯喘著粗氣,轉頭望著身後,無盡的黑暗,漆黑的暮色,漸漸清晰的馬蹄聲,像是洪荒惡獸的憤怒咆哮。
“將軍,少說也有兩裏路,前麵好像是匈奴人的一個軍營,咱們要不撤吧,去附近躲躲。”大黑環顧下四周,依稀可以望見一些火光。
“躲個屁,再有兩三個時辰就天亮了,到時候連跑的機會都沒了。”尚伯去望了下身後十幾人,一鄒眉道“我們一群人分兩隊,我帶幾人繞行過前麵那營寨,其餘幫忙把追擊的人引開。”
尚伯去隨即點了五人說“就你們了,等老子以後回來全部升大隊長。”
見那幾人一臉猶豫表情,尚伯去麵色一寒,用鷹隼一般的眼眸掃視著幾人說“我記得你們好像都成了家的吧,如果不照辦,老子就將你們當逃兵處理,你們應該知道極北之地對於逃兵怎麼處理的吧,一人逃跑,全家殺頭,女人全部賣進窯子。”
“其餘的跟我下馬。”尚伯去一拉韁繩,停了下來。
一行就這麼悄悄繞過軍營哨塔,望旺牛坡趕去,那裏有通天穀守將前來接應的兵馬。
“頭彎低些。”尚伯去一巴掌拍在了大黑後腦勺上。
入秋時節,這草甸子一天一個樣,前幾天還茂盛油綠,幾場冷風過後便隻剩下一堆堆枯黃雜草,這種枯草馬是不能吃的,一吃保準拉肚子。營寨四周還有不少焚燒過的跡象,顯然是圖方便一把火燒了,也有可能是怕敵人偷襲。由於將近黎明哨塔上士兵正三兩成夥圍在裏麵喝酒暖身,誰也沒注意到草甸間匍匐前行的幾人。
“呼延,到燒草甸的時候啊。”哨塔內一個黑臉漢子從身前一個漢子手中搶來酒壇說“別想再裝醉,昨天我幫你幹了半宿,熏得眼睛都睜不開。”
“不就是燒幾堆枯草嗎,用的著跑下去一處處點嗎,看我的。”那漢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掄起兩壇酒用力甩了出去,在黑臉漢子沒反應過來時候,一把奪過油脂燈緊接著扔了下去。
“呼延你幹什麼。”黑臉漢子急的一把將他按在身下,抬頭望下去,軍營的護欄已經開始燃燒起來了。
“天神保佑。”黑臉漢子說著一腳將那漢子踹開,燒了軍營自己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在他剛邀集來其他幾個哨塔守衛準備救火時候,原本微風陣陣的軍營猛的刮起了西北風,狂風過處,不多時護欄上的火便被吹滅,零星的火星飄落在草甸上,引起燎原大火。
黑臉漢子愣愣的站在護欄前,手中的木桶‘鐺’的一聲掉落在地,難道天神真的顯靈了。當即幾個人紛紛向著前方虔誠的跪拜了下去。
“被發現了。”尚伯去驚愕的望著火光,吹來的煙霧跟熱浪不斷襲打著他的神經。
“兄弟們現在是玩命時候了。”尚伯去深吸了一口氣沉喝一聲“跑。”
“娘的,那些匈奴蠻子沒事燒什麼草甸啊。”大黑捂住口鼻罵道。
一行人都是外功高手,拚命跑起來那速度比一匹駿馬也慢不了多少,再加上有火勢煙霧阻擋,反而替他們擋住了追擊的騎兵,一行人有驚無險的跑了一個時辰,終於到達了旺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