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出現在了門口,導員依然沒發現。王剛手舉著照相機,發現張思坐在導員旁邊,而不是之前設想的躺在一起,於是用手比劃了一下,示意她躺在床上。張思剛在懸崖邊掛著的心被拉回來,顧不上想,按照王剛的吩咐就躺下了。導員似乎對張思的躺下大感意外,驚訝地長大了眼睛,看著張思,想找到她的眼神,交流一下下步該做什麼。
這時,閃光燈閃了一下。導員猛然坐起來,瞪著門口的王剛。
“王剛!你幹什麼!”他像是黑暗中沉睡的野獸被驚醒了。
王剛嘿嘿壞笑著,又按了一下快門,導員情不自禁地用手擋住眼睛,“別拍了!”
導員怒氣衝天,他回頭看看張思,恨不得掐死她。顯然他還沒明白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回事。
張思起了身,回避了導員的目光。她的臉很燙,但是後背很涼。
但是一時誰都沒說話。導員的酒應該醒得差不多了,他逐漸明白了,這一切很可能是一場騙局。最後還是王剛打破了僵局,“老師,你調戲張思的證據都在我手裏。”
“我怎麼了?”
“您沒怎麼,但是不知道校長看了我手上的照片會不會知道您怎麼了?你欠我們的該還了吧……”
導員沒像兩人之前設想的跟他們逐一認錯,他們也沒張開口來痛斥導員的罪行。氣氛尷尬得讓大家都不知所措。王剛的計劃似乎隻到到這一步就結束了,他料到下一步該怎麼做。他甚至想到導員會不會來硬的,奪過他手裏的照相機。但是他不怕,他甚至期望導員能這樣做,因為他一是早有了二手準備,二是隻要導員喝多了,隻要導員來搶,他就能名正言順地打導員一頓,打得他不知道哪兒疼,喝多的人一推就倒,根本不用費力氣。打他就是費鞋而已。
可是導員什麼都沒做,站起身,出了房間。這才算打破了沉悶,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王剛高喊著補充一句,“我們可是有錄像資料的!”
下學期開學第一天,導員給張思和王剛打電話,讓他們立即來自己辦公室。兩個人知道這招管用了,肯定是導員要對此說些什麼。張思有些慚愧,不敢麵對導員。
兩個人敲開門進去,發現屋內不僅導員一個人,還有院長。
“你們倆在放假前,對我做了什麼,你們自己交待吧。我把情況都跟領導反應了。有你們這樣的學生,我真感到可恥,真是我教育失敗。”
“老師,我們可是有錄像資料的。”
“對。謝謝你提醒我,你們安排的賓館大廳裏有錄像機,把你們的行為和我的行為都錄了下來,我進房間的時間和出房間的時間,能證明我都做了什麼,而你們都做了什麼。你們之前怎麼就不長腦袋。王剛你說你學習學不好,就光想著邪門歪道,連這個都弄不明白。你不知道這種賓館大廳和走廊都是有錄像的麼?要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那你們還說不好做出什麼來……”
兩個人麵麵相覷,他們瞬間意識計劃失敗了。
像王剛之前承諾的,他會包攬下所有責任:“院長,這事都怪我,沒張思什麼責任,我是看導員不公正,假公濟私,國家獎學金不公正發給……”
“我們不想聽你怎麼想的,我們現在想搞清你們都做了什麼!客觀描述你們的行為,不要加個人感彩。”院長怒目著說。
王剛把事情經過描述了一遍。張思從始至終一直沒說話,也沒抬頭,讓她自己感到詫異的是竟然也沒掉眼淚。她好像早被嚇傻了。還好王剛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最後院長讓他們離開,口頭通知要王剛退學,既然張思是從犯,就開除學籍留校察看。
兩個人出了門,張思說了句謝謝。王剛說,這本就是他的責任。他走在張思的前麵,張思看不到王剛的臉。
王剛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或許當初線數老師抓人的時候,你就不該跟導員說報我最合適。”說完,王剛在沒人能看到的空間裏,詭秘地笑了一下。
這是一場完美的複仇。完美到每一個細節和別人的智商和情商範圍他都計算了出來。
他現在隻要好好衡量一下,如果把安放在室內的針孔攝像機拍攝的資料和竊聽器錄下來的內容發給校長,這複仇還算不算完美。如果不是因為張思那句無心的話勾起了王剛的懺悔之心,他恐怕也想不到這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