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寂寞年華(1 / 2)

大夥從白雲山回來,不管男的,還是女的,都累的像一條狗,直睡了一天一夜才恢複了元氣。

星期天一早,李經緯一覺醒來,已是八點出頭,這比平日上課時的起床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他不禁有些迷茫起來。

進入名師大,兩個月就快過去了,除了軍訓那段時間覺得異常充實外,開課後的日子顯得是越來越懶散了,大家的學習和生活變得優哉遊哉的。

都說一年之計在於春,四年的大學生活原本始於入學初的職業生涯規劃。可是,開學至今隻聽到魏文君師姐說過一次後,就沒了下文。柳青青師姐大概也是忙,從來不跟大夥聊這個話題。因此,大夥對此覺得可有可無,思想裏心眼裏根本就沒給它留過半席之地,除了職業生涯規劃六個字外,其餘的都是水過鴨背了,了無痕跡。

李經緯坐在床上,習慣性看了看宿舍四周。黎尚榮去他姑姑家還沒回來,黃國安還呆在他的中山新家歎空調,林鴻博不知啥時候就出去了,彭德海如往常一樣斜躺著玩遊戲,不是疊俄羅斯方塊就是繞貪吃蛇,董曉軍的床上,還是擺滿著各種生活用品。

太陽已經升得老高,陽台外麵的天空賊亮賊亮的能耀瞎眼。

這樣的天氣如果放到昨天重陽節的早上,那就真的是美翻了。可惜,它不是!天不放晴也就罷了,偏偏還下雨!一想到天公雲母的扯蛋操作,李經緯就恨得牙癢癢,直想詛咒它們祖宗十八代。

李經緯一邊刷牙,一邊作無邊無際無聊的胡思亂想。

大學的學習和生活確實是蠻自由的,大一第一學期還沒開選修課,所以晚上都不用上課。除了周一至周五白天上課外,晚上的空當全由個人支配,周六日和節假日的時間全憑自己做主。

然而,當家做主的並不知柴米貴,那麼這一寸金難買的一寸光陰揮霍起來就顯得大手大腳了。在大學這座象牙塔裏,很多寶貴的時間往往被視如糞土。

當然,當家的極強的時間觀念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培養起來的,它需要一個持續的養成周期。很多人能在高中時持續三年拚命啃書,很大程度上是客觀環境所逼。但當這些“拚命三郎”中的幸運高中者,也即曾經一度被譽為“天子驕子”的牛人一旦進入到大學這座象牙塔裏,基本不到一個月就成了“墮落三郎”。究其原因,客觀因素所占比重不大,起核心和主導作用的,主要是個人的思想意識不正和行為選擇出現了偏差。

因為在時間麵前,每位大學生既是沙漏,也是沙子,沙漏的流速完全控製在自己的手裏。盡管一天都是二十四小時,一日的時間容量貌似都是一樣,但實際上,一千個人就有一千種不同的時光漏法。

顯然,李經緯對於時間這個既看不見又摸不著的抽象概念也不是很熟悉,他也沒有完全懂得和明白其中的奧秘與規律,說到掌控那就更加說不上。在他看來,自己目前的狀態與其他人沒有什麼兩樣,都隻是滾滾流沙中一顆微不足道的沙粒,在時光的洪流裏,被裹挾著被動地往前流動。

因為不是自主的運動,所以有的時候走的快些,有的時候走的慢些,有的時候停滯不前。他時而能感知到,或本能地感應到,時而又感知不到,周圍太嘈雜了,四周隨波逐流的力量太強勁了。

這使他感到沮喪和惆悵,他最近常常懷念那充實的軍訓生活。在那樣一種緊張有序、張弛有度的歲月裏,一天從早到晚行程滿滿,自己不需勞心傷神去張羅,隻需按部就班,三餐一宿,準時準點,早上、上午、下午和晚上按時操練,操場——飯堂——宿舍三線一麵的機械運作,不到點不下操,不達標不放行,每天都有一個細分的目標,每天也都能完成一個小目標,每天都很充實,連睡起覺來都覺得格外香。

一天一個小目標,兩天兩個小目標,三五天就完成了三五個小目標,軍訓結營時彙合每天的分目標,最終實現了杜春花所立下的方隊表演奪冠的總目標。古人說,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高;江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說的道理不都是一樣嗎?

有時候,李經緯貌似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更多的時候,他還隻是懵懵懂懂,七竅最多也隻是想通了其中一二點而已。想的都遠遠不夠,那做的也就極為有限了。

然而,幸運的是他一直在做,他一直都在不斷地去嚐試,去改變,他想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與別人不一樣的路。他害怕變成滔滔浪潮中沒有辨識度的一滴小水珠,他願意成為洶湧浪濤中跳出水麵映著陽光而五彩斑斕的最為閃耀最為出彩的那朵浪花。

想得天花亂墜不如埋頭苦幹,說要蓋起高樓大廈不如即刻上房揭瓦。想到此處,李經緯感覺內心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從腳趾頭直往天靈蓋上衝,還在洗臉的他覺得雙手頃刻增加了好幾百磅的氣力。

說幹就幹,幹什麼?首先還得知道才行,這又是一個極費思量的問題。沒有姑姑在廣州,自然不能像榮哥那樣瀟灑地去探親訪戚;沒有新家在廣州附近,當然也不能像黃國安那樣來回自如;沒有GF,當然也就不能像林鴻博與趙落雁那樣春花秋月花前柳下成雙成對卿卿我我;對玩遊戲沒有一丁點的興趣,自然也就不能像彭德海那樣一條黑色貪吃的蛇也能繞著玩上個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