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三兩隻火把被人舉著,勉強可以照明。
眾人因著那私逃兩字紛紛交頭接耳。
“昱哥兒,不可胡。”錢昱的奶奶重重的往地上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這私逃二字傳出去他們錢家還有什麼顏麵在?二房丟人也就算了,竟然牽連長房,連帶自己嫁出去的兩個女兒在婆家也會被人看輕。
錢昱聞言心中更寒,她不是錢家的子孫可不會將什麼門楣放在心上,轉身看著議論紛紛的眾人,揚聲道:“請問張大哥,王大哥,人若被牲畜撕咬,會做何等反應?”
獵戶張永聞言高聲道:“按常理,會呼叫,會掙紮。”
“大家院中飲酒,可曾聽見屋裏有呼救聲,有桌椅倒地聲?”錢昱問完接著道:“大家鬧洞房時門窗是緊閉的,若是被牲畜叼走,那牲畜從何而逃?血跡到門邊便止了,難道牲畜叼著新娘子到門邊飛走了?飛走時還不忘記關上門?”
一席話眾人回過神來,是啊,鬧洞房時門是關著的,看來果然是新娘子自己逃走的。
“這新娘子太過分了,逃走了還要弄亂新房,弄的我們人心惶惶,這不是誠心找昱哥兒晦氣嗎?”王大嬸氣憤道。
“是啊,新娘子若真是被牲畜叼走了怕是她娘家人不會輕易算聊,看來是想訛咱昱哥一筆啊,當我們尚河村的人好欺負啊。”
眾人一時間氣憤難平。
“昱哥兒,走,我們給你評理去。”
錢昱一聽往前走了幾步作揖道:“多謝眾位鄉親,今夜已煩勞鄉親尋找新娘,怎勞親朋連夜再下山去,風寒露重夜已過半,望請回,今日恩德我錢昱記在心裏了。”
“是啊,夜已經深了,大家快回家去休息吧!”姑爹李德文站了出來,遣散眾人。
一時間,人已經散去,唯留下錢昱母子和李德文夫婦。
“阿昱,明日裏,姑爹陪你去柳蔭村。”李德文拍了拍錢昱的肩膀。
錢昱一聽心中猶豫起來,姑爹的為人她是清楚的,嫉惡如仇極為重視禮教,此去怕是鬧個不愉快的。
“姑爹,成親之事已經勞煩姑爹費心了,明日,還是讓我自己去吧。”錢昱思忖半還是拒絕了。
姑母李錢氏一聽道:“阿昱,可以嗎?我實是怕你一人要被人欺負了去。”
“她姑母,讓阿昱一個人去吧。”錢母發了話,讓錢昱一個人去麵對也好,出來總比悶在心裏強。
“娘,姑爹,姑母,你們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錢昱罷便轉身往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錢氏一看自然不放心,剛想叫自家侄兒便被自家的丈夫拉住道:“回吧,阿昱散散心不會有事的。”
“嫂嫂,我們阿昱多好,那短命的新娘子幹嘛要逃,總有一日要我遇見我饒不了她。”李錢氏隨口發泄著,扶著自家二嫂往回走。
此刻最氣的便是錢母,積攢的銀子打算給螟蛉子娶房媳婦回來,誰曾想遇見這事,氣的她真想罵人。
錢昱一個在月下走著,心中五味陳雜,其實若是新娘子偷偷逃走不弄出一副被山上牲畜叼走的假象她也不會那麼憤怒,畢竟一個陌路人,逃了便逃了。可眼下,弄的人盡皆知,那新娘子的名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