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學東也來了?林星塵腦海裏同時閃過顧遇深說的那些話,腳步一頓,唇一抿,沉默地走出莊園。
莊園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門邊站著一個男人,正是任學東。
半個月不見,他瘦了一些,不過精神還好,隻是米白色的長款風衣,將他原本因為血統而偏淡的皮膚襯得越發皙白,他凝望著她走近,輕聲喊:“星塵。”
聲音還是那麼溫和平潤,就像最初去泰國那一年,她有很多的不懂,而他每次都用這樣的語調有耐心地教她。這個男人,從認識至今,一直都對她那麼好,她怎麼會因為顧遇深的三言兩語就懷疑他別有用心呢?
林星塵抿著的嘴角一鬆,微笑上前,主動張開手和他擁抱:“任學東。”
任學東很想用力將她按在懷裏,但又怕她身上還有傷,隻能克製著:“沒事吧?”
“沒事,傷也好了,”林星塵仰起頭,眼睛裏含著歉意,“對不起,前段時間還是我任性,逃避了那麼久,讓你為我擔心了。”
任學東將她的頭發別到耳後,微微一笑:“你能好就好。我們回去吧,綿綿很想你。”
提起綿綿,林星塵難免想起圖圖,胸腔裏蔓上一股酸澀,終究是沒忍住開口:“圖圖她……”
“先上車,”任學東打開後座的車門,“車上我跟你說。”
……
顧遇深站在窗邊,將門口那一幕盡收眼底,並且目送那輛車遠去:“前幾天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徐颯如實稟報:“如您所料,任學東和蕭先生一直有暗中來往,林小姐和蕭先生也曾在一起吃過幾頓飯,都是互相認識的。這次追殺您的人也已經查出來,是蕭先生從比利時找來的雇傭兵,他本人現在也就在本城。”
顧遇深的臉上平平淡淡,沒有起任何波瀾,在讓徐颯去查證之前,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現在不過是驗證答案而已。
蕭晨。
任學東。
看來梅嬸和畢侃以及喬家背後的人,是蕭晨無疑。
顧遇深微微蹙眉,他和林星塵說了那麼多,她應該也知道蕭晨對她不安好心,但她到最後還是沒有把蕭晨的名字告訴他……
暫且按下思緒,他走回輪椅上坐下,忽而問:“景致怎麼沒有來?”
“小爺……”徐颯略略停頓,斟酌著用詞,“小爺因為圖圖小姐的意外,最近都不太好。”
顧遇深一頓,他回去找林星塵的時候,黎景致曾說‘明天起圖圖就是他的弟媳’,但圖圖已經……撐住額頭,他長籲一口氣——都是一本爛賬。
“帶我去看他。”
徐颯領命,送顧遇深去到黎景致的酒店。
一開門,顧遇深就聞到空氣裏異常渾濁的氣味,房間沒怎麼通風,以至於煙味酒味都融合在一起,非常嗆鼻。
顧遇深皺了皺眉,伸手開了燈,目光一掃,在酒櫃邊找到了黎景致。
他癱坐在地上,身邊十幾個酒瓶,全都空的,旁邊還放著幾箱還沒開的啤酒,他眼睛閉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