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陣子後,喬晚溪仿佛鼓好了勇氣,又將頭轉過來,和任學東四目相對。她眼睛藏著炙熱,他眼裏淡淡,但不躲不閃,某種程度上,好像是在默許著什麼。
流動的空氣突然變得曖昧,尤其是在酒精的加持下。
喬晚溪抿抿唇,突然動了動身體,漸漸靠近,一米、五十厘米、三十厘米、十厘米……
任學東動也沒動,不拒絕不接受的態度,垂著眸,烏黑細密的長睫遮住他眼底的波光,看不清色彩。
喬晚溪自是以為這是他的態度,不由得嘴角彎起,雙手大膽地抱住他的脖子,九厘米、八厘米、七厘米……
最後五厘米的距離,甚至都能感覺到彼此呼吸的頻率。
然而這時候,任學東的唇微動,輕輕吐出一個字:
“滾。”
喬晚溪全身僵住。
任學東仍是沒有動,然而周身的氣場已經足夠讓人不由自主地退縮。
“要我說第二遍?”平緩無波,清冽的嗓音。
喬晚溪立即放開手,快速退到兩米之外。
任學東一隻手掰開易拉罐拉環,語氣冷沉:“還要繼續看多久好戲?”
這句話自然不是對喬晚溪說的。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進來一陣男人的笑聲:“我看你今晚有一肚子火沒地方出,好心好意幫你找了個發泄工具,你怎麼還不領情?”
任學東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眸光微微暈出一絲冷冽。
蕭晨走了進來,一手將喬晚溪的腰摟住,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挑剔的目光丈量著她:“她和林星塵小姐某些角度上是長得有點像,不過贗品就是贗品,比正主兒差遠了,難怪你看不上。”
說完他隨手把人往一邊一丟,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對小狗似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喬晚溪臉色微微發白,抬起了頭,眼睛裏含有濕潤,隻是無論是任學東還是蕭晨,都沒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在原地僵硬了片刻,終是緩慢地退下。
蕭晨來了任學東也沒什麼反應,前者也不在意他的冷漠,他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所謂溫柔紳士,不過是在特定的人麵前而已。
手裏拿著一個牛皮紙袋拍了拍,他丟到任學東麵前,一眨右眼揶揄笑說:“本來是想當成新婚禮物送給你的,不過現在看嘛……隻能給你當慰問品嘍。”
“不過我保證,你看了這份禮物,心情一定會好。”
任學東此刻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拿過蕭晨丟過來的牛皮紙袋隨手丟到一旁,沉凝著眸子隻專注做喝酒這一個動作。
蕭晨嘴角向下撇了撇,起身將牛皮紙袋拿過來,慢悠悠地說:“行吧,我口述給你聽——你沒發現顧遇深最近的臉色不太好嗎?我讓人偷了點他最近在吃的藥去做檢查,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任學東眉宇一沉,抽過他手裏的A4紙,目光快速掃過上麵一行行字,最終在某幾個字上停留。
蕭晨雙手枕在腦後,悠閑地往後靠,輕笑著說:“有時候想想老天其實還是挺公平的,顧遇深是顧家承認的繼承人又怎麼樣?頂多就是個短命的繼承人。”
“哈,早知道他身上有這種病,我們也就不用費盡心機對付他,耐心再等兩年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