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反應,顧遇深便能肯定這件事她果然是不知情,複而才去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注資是由蕭晨引進,及時填補了顧氏的資金空缺,他在董事麵前的地位一下子水漲船高,再加上這些年他在明裏暗裏的經營,顧氏的高管超出一半唯他是從。”
也就是說,現在的顧氏,已經有一半的權利被蕭晨掌握在手中。
顧遇深說這些時,態度不急不躁,竟是一點都不擔心情形對他不利。
林星塵暫時沒有多餘思緒去注意他的反應,她原本是在想知道蕭晨的情況,但他那樣一說,注意力完全落在任學東身上。
任學東為什麼要幫蕭晨?
注資這種事情撒不了謊,顧遇深敢說就一定是真的,但……為什麼呢?任學東不是從不摻合她和蕭晨的事嗎?這次為什麼貿然出手,而且完全沒有跟她透露過。
林星塵看著對麵的男人,眼裏流露出困頓。
顧遇深緩緩道:“覺得不可思議?任學東對顧氏做的事情不止這一件,他對顧氏的動作,比蕭晨還多。”
任學東,蕭晨。
蕭晨,任學東。
任學東……
不。林星塵否定:“學東沒道理對付顧氏。”
顧遇深手指輕敲咖啡杯的杯聲,伴著細微的‘咚咚’聲說:“任學東是沒道理對付顧氏,但是他另一個身份有。”
林星塵顰眉。
他眼神幽暗,什麼秘密呼籲而出:“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任學東的身份是假的。”
林星塵反過來問:“你總說他的身份是假的,那他到底是誰?你有證據證明嗎?”
顧遇深突然全身靜止,動也不動地盯了她好幾秒,沒說話。林星塵詢問性地‘嗯?’了一聲,他才有所反應,卻是將頭別開,聲音裏有異樣的情緒:“我知道他是誰,不需要證據證明,這世上沒有人比我跟他的關係更親。”
這話聽得林星塵一愣一愣的,什麼關係最親??
他好像對這件事忌諱莫深,每次都是含糊不清地表述,這次也是沒有再細說,垂眸,將一杯咖啡喝完,不虞再說。林星塵看他這故弄玄虛的模樣,撇了一句:“難不成他也是你們顧家的私生子?”
說完她自己就低下頭搖頭——不可能的。
她低下頭的瞬間,顧遇深倏然抬頭,目光忽然變化。
不過林星塵沒注意到他這個眼神,她重新抽了一張紙巾擦拭手指,起身:“我走了。”
顧遇深知道她現在的思緒還是亂的,需要安靜的時間自己想開,所以沒有強留她,低低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隻是在林星塵走了三五步時,突兀地說:“他不是私生子。”
林星塵古怪地回頭,顧遇深垂著睫毛,側臉淡淡。
……
林星塵離開顧公館,夏管家派了車送她。
車上,林星塵手肘擱在車窗窗沿,支著額頭,思緒隨著車子偶然的顛簸起起伏伏。
對於任學東的身份,她……其實不是完全沒有懷疑。
訂婚的前一天夜裏,她一整晚輾轉反側,到最後實在睡不著,幹脆披上一件外套,走去書房,想找本書來看看。
任學東的書房對她沒有限製,她經常去拿書看書,當時正輕車熟路地在書架上摸尋時,放在架子上的一個相框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