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手殘腿殘的我根本行動不能行動自如,我傻兮兮的擅自出院之後幾乎一片茫然,我要找他,該從何找起?
我其實就是一個大笨蛋。
恍恍惚惚中把季祁叫過來,他卻是一副好笑的表情。
“怎麼?小男友失蹤了?”
說真的,要不是目前隻有他能幫我,我還真不想找他。如果不是他,碧遙就不會和我置氣,引發這場矛盾的源頭。
我沉著臉不說話,一味著推著輪子走6在他的前麵。
“張瑞,在你的認知中,你覺得他會去哪裏?”他聲音緩緩的,在夜色當中顯得沉穩而又讓人安心。
我想了下才道:“小梅莊?望穿湖?”突然想起,我和他被蘇岸從小梅莊趕出來過,他還怎麼可能去那裏,“去望穿湖吧,去哪裏找他。”
季祁默許,等到走到醫院停車場的時候,他突然靠過來,不是很熟悉的呼吸燙著我,我一陣警惕,頓時冷冷的看著他。
他嘴邊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我不會用多餘的小動作。”他將兩手放到我的腋下,輕輕的托起我。
“你快點!”我不習慣他這樣碰我。
他反而不緊不慢的將我抱起:“你的腳動不了,我得慢點,如果你痛的話,那我豈不會心痛。”
居然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說那麼惡心的話,我瞥了他一眼,就低下頭一句話也不吭,等到他把我放到副駕駛坐上,我才說了聲:“謝謝……”矯情而陌生的禮貌用語。
夜色很沉,昏黃的路燈一路後退,光從車窗外打進來,一寸一寸的,忽忽的晃過一盞又一盞,視線裏一片淡黃,就像稀釋的油彩鋪撒在視線中,瞬間漲滿眼球。
我把臉貼在車窗上,涼涼的,使我昏昏欲睡的腦子更清醒。到底是我不夠好,還是彼此不夠信任,我真的不會在乎他到底是人還是妖的。
我抬頭看天,沒有一顆星星,隻有周遭挨著的路燈。突然天上有雷電閃過,季祁看了一眼:“估計是要下雨了?”
今天早上護士和我說過要下雨,特地交代過我要關窗戶,沒想到會是晚上有雨,真是倒黴。天又閃了幾下,閃電把一塊黑布似的天空硬生生的撕裂出一個口子。突然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麼。
大雨瓢潑而下,拍打在車窗上啪噠作響。我對著車窗嗬了口氣,用手劃來劃去,亂糟糟的。季祁打破沉默:“你是在擔心他麼?”
“嗯。”
“那他可真幸福,如果你願意擔心我的話,我可不介意突然失蹤一回。”他調笑。
我沒了心思,懶洋洋的哦了一聲。
快到望穿湖的時候,我對季祁交代:“我下車後你就走吧,今晚謝謝你了。”我希望,季祁趕快走開,如果被碧遙看到了,又是一場誤會。
他卻道:“我怎麼忍心你這樣走呢,你坐著輪椅外麵還下著大雨。”他不知從哪裏弄出一把傘遞給我。
我被他抱上輪椅送了出去,還沒撐傘,他彎著腰擋住大半的風雨,隻有偶爾從縫隙裏飄進來的於打在我的臉上,濕了臉。我努力仰著頭,卻看不清季祁的表情,天太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