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頭一顫,有些涼颼颼的,她微微側頭,漆黑的夜裏,她看著他的表情,幽暗的令人畏懼,卻又沒有那麼讓她恐懼,她糾結,嘴唇抿得緊緊的,後才緩緩開口:“別這麼說???我不值得。”
於是,他不再作聲,這樣的景堯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不是他的風格。
他仿佛聽見她唏噓放下心的聲音,他才開口一笑:“我不逼迫你,是不是就讓你大喘一口氣,很放心?”
伊月愣愣的盯著他,他不滿:“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不???不是的。”
那一刻,她又有了想逃的念頭,可是在那車內狹小的空間裏她無處可逃,連車門都是被景堯上了鎖的。
“其實你很好,不要在為了我浪費時間了,我???不值得的。”
他又忽的笑了,一手握著方向盤又騰出一隻手捏著伊月的下巴,下一秒他深深望進伊月的眼:“為什麼把自己說的這麼不堪?”
伊月先是一愣後是害怕:“別??別,你開車看路。”
“好???”他摸了摸她的發絲,竟也溫柔的笑了,這樣的他伊月真的從未見過。
打開車門下車的那刻,她輕輕的笑著說:“晚安,再見。”
他也沒有再做出任何令她厭惡的舉動,而是默默地看著她遠走的背影。
夜幕低垂???月亮的光,柔亮的從窗外照進室內。
伊月躺在床上,呼吸淺淺的,仰頭望了會兒天花板後又側了個身看著窗外的月光,皎潔的星光裏,想起周正,她思緒漸漸被拉遠,然後不知什麼時候入眠??????????周正醒來,枕邊人已成了寧妍希,其實她本是來替他洗漱而已,卻看見了他這副落魄的模樣,發著高燒神誌模糊,她沒有離開,替他洗了身上的襯衫西褲又將鍋裏的粥全部倒掉,買來了福記的皮蛋瘦肉粥和周記的招牌早點各式一份,後來卻自己累倒了,倒頭在了周正身旁睡下。
他揉了揉眉心,燒雖退了,頭卻還是疼的,他將寧妍希抱著到了大床正中央,興許是累了,被他大動靜的抱著她也睡的很沉。
周正下樓,循著濃烈的香味,信步到廚房,撇頭卻看見了垃圾桶裏的紫米粥。
他眉心一皺,又望了望餐桌上寧妍希買來的高級早點,扯了扯塑料袋,卻毫無胃口。
雙手撐在大理石板麵上,垂頭,手臂的肌肉收緊又擴張,反反複複好幾次,直到冷靜下來,轉身喝了幾口冰水。
“阿正,別喝那個。”他回頭,手裏的水杯已被奪走,是寧妍希的關懷。
她將手中的熱水遞給周正,又給了他兩顆藥,溫柔道:“吃了藥,然後再吃早點,是你愛的,福記的,好不好?”
“妍希???”他欲開口。
“聽話,你是病人!”她正色,努著嘴,似是撒嬌又帶著幾分嚴肅臉。
他轉身不再說話到沙發裏躺著,寧妍希瞥了眼垃圾簍裏的紫米粥露出一絲不屑的笑。
她也隨著他坐進沙發裏,手裏拿著一個糍團子,咬了口說:“琪琪也不住你這,沒人照顧你的飲食起居我還真是不放心,就好比這次你感冒發燒我都是剛知道。”
他挑眉:“她都這麼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不比小時候事事都要我管著,況且我這邊的鍾點工每周三次,倒是你一個大小姐會做些什麼?”
寧妍希聽這話有點不高興了,放下手裏的糍團子又抽了紙巾擦了擦順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簍裏雙手交叉環抱著冷哼一聲:“我是什麼都不會,就她什麼都會!”
周正一愣,無端地她又挑起了事。
“無理取鬧!”他起身邁開步子欲走。
“怎麼,我連提都不能提?”她也順著站起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們之間多了一個伊月,以前你從來不會這麼疏忽我!”
“疏忽?”周正轉身皺眉:“這話從何說起?”
她冷冷的一笑:“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還記得嗎?”
什麼日子???周正想了想還是沒頭緒,除了知道今天是周三,他真的被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忙昏了頭腦,他半響沒有說話。
“不知道嗎?”她按捺不住的問,嘴角一瞥,笑的很淡很淡。
“是你變了,阿正。”拿起桌上的手提包,寧妍希往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