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欒輕風一看她的臉『色』便知到有些不對了。
羅玉笙就跟在安靜的身後,他看著欒輕風過來扶著安靜才聲道:“我今晚出去住,你……幫我好好照顧她,讓她自己心情好了再給我打電話。”
欒輕風看羅玉笙臉『色』凝重,但也知道這是他對自己的信任,便點點頭應下,“好。”
羅玉笙隨即便出了門,站在門外,雖然還有些心痛,但他卻知道也明白,自己是沒有辦法陪妮妮一輩子的,更何況她這個時候真正需要的人也的確不是自己。
和桐兒在一起之後,他對欒輕風的目光也的確不如以前那般充滿了討厭了。隻是……希望她能緩衝下這份兒艱難的時光和難以接受的真相。
安靜徹底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一夜,她知道,自己是發燒了。
然後,她做了一個沉甸甸的夢,夢裏,她回到了七歲那一年,那中午,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她背著自己的包包,正準備偷偷潛出門去河裏給哥哥捉魚,一切就像記憶中的樣子,他們羅氏的祖屋,亭台樓閣,古香古『色』,她走在走廊裏蹦蹦跳跳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恍然這些年就是一場夢,但是走著走著她卻發現,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
因為哥哥的生日,所以幾乎整個家族的人都來到了這裏度假並給哥哥慶生,但是怎麼突然間一個人都沒有了呢?
妮妮慌張了起來,她開始奔跑,並一邊跑著一邊大喊,“爸爸!哥哥!爸爸——”
“妮妮,這裏!”突然,爸爸的聲音從堂屋傳來,空『蕩』『蕩』的而又悠遠的傳到了妮妮的耳朵裏。
妮妮尋著目標找了過去,她躡手躡腳突然有些害怕,於是隻將腦袋『露』了出來,心翼翼的看向裏麵。
爸爸羅樹根正站在裏麵的長條書桌邊手持『毛』筆寫字,抬頭便看到她,眼裏閃過微笑,滿臉的寵溺疼愛,並對她招手,“爸爸這裏來。”
妮妮突然熱淚盈眶,爸爸。
她最喜歡夢見爸爸了,因為夢裏麵,他永遠都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帥氣,那樣的高大,她的爸爸。
妮妮邁著腿跑了過去,並一把抱住了爸爸的,“爸爸,妮妮好想你,好想你……”她深吸了一口氣,還聞得見爸爸身上的味道,仿佛就在眼前,從來沒有消失過。
“乖女兒,快看爸爸寫的什麼!”羅樹根一把抱起妮妮並讓她看自己剛剛寫的字,‘闔家歡樂’,爸爸的字十分的好看,有著他自己的風骨。
安靜點點頭,忽然,外麵傳來一聲槍響,她驚恐的想起了什麼,趕緊拉著爸爸道:“爸爸,我們走!這裏太危險了,爸爸,我們走!”
可是羅樹根隻是微笑的將她放在地上,並蹲下身看著她的眼睛『摸』著她的腦袋溫柔道:“妮妮乖,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嗎?爸爸知道你總有自己的想法,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爸爸最驕傲的事情便是擁有你這樣的女兒。”
妮妮卻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她扭頭看到身後突然升起了大火,漸漸的周圍也惹上了火苗,她和爸爸片刻就被大火包圍,可是爸爸卻依舊動也沒有動的蹲在那裏看著她,妮妮意識到不妙,但她卻隻能哭著拉著動也不動的爸爸尖叫:“不要離開我,不要!”
“妮妮,爸爸愛你,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告訴你哥哥,爸爸以他為毫,有你們這一雙兒女我並沒有什麼遺憾,我隻是可憐你們會在黑暗泥濘中掙紮著成長,這是爸爸的錯,因為自己錯誤的善念導致你們會過上那樣的日子。”
“爸爸……爸爸……”妮妮搖著頭,眼淚滾到了嘴裏,苦澀的難以下咽。
妮妮終於意識到,這不過是她的一場夢,而爸爸隻能眼睜睜的慢慢離她遠去,迅速的消失在火堆裏。
“妮妮,爸爸走不了,爸爸走不了……”
然後,她抬頭便看到爸爸的身體晃悠悠的懸掛在房梁上,身上滴答著血,雙眼圓圓的睜著,妮妮無法接受這一切,她捂著腦袋痛聲尖叫,卻突然醒了過來,她發現,自己被埋在冰冷的屍堆裏,而她四周的臉,全部都是曾經疼愛她的人。
她的親人們,一個個被殺,被燒死,到死,沒有一個瞑目。
妮妮開始掙紮,開始向上爬,她知道這還是自己的夢,所以在她看到羅樹成依舊像記憶裏一樣像自己走來時她尖叫著乒了他身上並狠狠的埋頭一口咬斷了他的脖子!
滾燙的血噴灑在她的臉上,她掐著羅樹成的脖子問他,“還有誰!?還有誰!”
羅樹成笑的一臉得意,“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你的母親,都是因為她!”
“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她生不如死!”
安靜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欒輕風看到她醒來很是鬆了口氣。
但是在他看到安靜眼底的冰冷漠然時心底又很是‘咚’的一聲,但他什麼都沒問,隻是沉默的將安靜抱了起來,讓她靠在床頭,然後才問她,“餓了麼?”
安靜無力的搖了搖頭,一臉的心如死灰。
欒輕風實在心疼,便『摸』著她的臉,感覺到她真的不燙了才道:“還難受嗎?”
安靜又搖了搖頭,抬眼看到欒輕風,她身子往前拱了拱便靠進了他懷裏,欒輕風緊緊的摟著她,她垂著眸苦澀的道:“輕風,我夢見爸爸了。他他走不了,我看見他被大火吞沒,看見他被掛在房梁上卻無能為力。輕風,我真的不知道原來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洛袖音,我現在恨她,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我為自己從前心底還有著自欺欺人卻無法再隱瞞的期待而感到羞恥,她不配做我和哥哥的母親,她更不配得到爸爸的愛,爸爸……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我們家所有的親人,都是好人,可是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
安靜片刻覺得心絞痛,這是她不能釋懷的,可是一想到爸爸,她就難受到無法抑製。
欒輕風聽罷安靜的這番話才徹底確信果然和自己所猜想的一般無二,隻是如果真相真的是這樣,就真的苦了這兄妹倆了。
他緊緊的摟著安靜不知道該些怎樣的言辭來安慰,因為這個時候的任何話都會顯得蒼白無力,他隻能默默的抱著她,給她精神上的安慰。
過了好一會兒,安靜似乎才徹底的清醒了過來,也明白那不過是一場夢,更是明白了某些事實。
“輕風,我哥哥呢?”她想,哥哥這些年所負擔的並不比自己少,他如今的決定才是她所要前進的動力。
欒輕風立即道:“我幫你叫他,但是這之前,吃些飯?”
安靜雖然根本沒有食欲,但這個時候看到欒輕風眼底的擔憂,卻還是點零頭。
她會珍惜身邊每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所以,她又怎麼舍得她愛的人為自己感到擔心。
等她吃完了一碗欒輕風為她熬的粥後,羅玉笙也匆匆的趕回了家。
在知道她竟然發了一的燒又幾乎是睡了一之後,羅玉笙的神情止不住的心疼,他坐在床邊看著妹妹,臉上便隻有溫柔了。
“我以為你不過是難受,沒想到竟然還病了,這會兒感覺怎麼樣?”
安靜搖了搖頭,“我沒事。哥哥,我夢見爸爸了。回到了七年的那個中午,爸爸他告訴我,他以有我們兩個這樣的孩子感到驕傲自豪,他的人生因為有我們沒有遺憾。”
羅玉笙伸手『摸』『摸』安靜的頭,“這是爸爸的心裏話,他一直都是個好爸爸。”
安靜點點頭,又道:“我從前心底的確是藏了幻想,我還想過,如果某一她知道了我是她的女兒會不會感到後悔,會不會感到愧疚,我們有沒有機會重新拾起這段母女情彌補遺憾,我可真是為這種想法感到羞愧。”
“不怪你,我時候也有過妄想,有過不甘。隻是有些人,既然當初能做出拋家棄子的行為,她的良心又怎麼會櫻更何況,你還,也沒有得到過,哥哥一直都知道你心底的期待,所以才擔心……”
安靜瞬間流下了眼淚,她覺得恥辱,可是哥哥原來一直都理解,她更是為自己感到羞愧,心底的堅硬再一次一層層的高磊,她想,她再也沒有任何理由為洛袖音感到動心了。
“哥哥,接下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和你共進退,也請你不要再有任何事情瞞著我。爸爸和親人們的仇,咱們就快要報了,再也沒有什麼事能阻擋我們了,對嗎?”
羅玉笙伸手替安靜擦掉眼淚並默默的點零頭,“哥哥已經埋好了所有的引線並陷進,就將要把他們一網打盡。等到明年清明,或許,我們就可以替爸爸燒一炷香了。”
欒輕風站在門口默默的看著這對兄妹並沒有上前,他知道,他有自己的範圍需要遵守,而他能做的,就是給他們自己所有能給的支持。
安靜和羅玉笙互相擁抱,抬頭看到欒輕風正看著自己,她朝他微微一笑,甚是感激他此刻的存在。
幾月後,春節前夕,華城市再次爆發一則令人震驚的新聞!
“華城市羅氏集團前任董事長在十四年前全家遭遇火災,但近日,突然出現兩位遺孤,並稱十四年前的那起火災並不是意外,並已經要求司法立案查清當年真相。作為華城市第一財閥的羅氏集團董事長羅先生表示,隻要確認二人身份便會將屬於他們的集團雙手奉還,而如今他們的身份得到確認,竟是上一任董事長嫡親血緣……”
雲海市欒家,夏幽幽等人坐在電視機麵前震驚的看著電視上已經如火如荼的炒熱到了全國新聞上的這則消息。
他們個個目瞪口呆,簡直沒有想到,原來安靜有這樣的身世!夏幽幽想到了安靜曾經的剖白,立即又想到,隻怕事情遠遠沒有電視上的這麼簡單!
這麼想來,安靜從竟然經曆了這些……簡直是難以相信,更是無法抑製的心疼啊。
電視機裏,羅玉笙坐在新聞發布會的現場對著話筒表情冷漠的道:“我和妹妹當年從火災中逃生,因為受到過度驚嚇和創傷,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將我們收養的人給了我們很好的治療,所以我們的記憶和身體都漸漸的康複,如今回來是想要感謝三叔這些年對集團的貢獻,也是想要感謝三叔如今給予我和我妹妹的支持。我和妹妹現在也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來運作集團,所以以後還要三叔多多的幫忙。至於十四年前的火災,我和妹妹雖然在現場,但是太多的事情都沒有頭緒,所以這件事還需要交給警察處理……希望大家多多關注。”
閃光燈劈裏啪啦的對著他們兄妹二人出『色』俊美的臉拍個不停,時間仿佛已經定格在了他們彼茨臉上,但是欒輕風卻知道,他們的內心並不是如此。
這一切計劃都還算順利,接下來,打入了內部並已經成功的打草驚蛇,再然後,就等著敵人『露』出蛇尾巴了吧。
同樣在身後看著新聞的欒二老爺和謬獨舞很是震驚的看著電視上熟悉的臉孔,所以,安靜……竟然是華城市羅氏集團的千金?
畢竟知道安靜這些年經曆了什麼,所以被人收養還得到治療什麼失憶不過都是鬼扯,繆獨舞和欒二老爺也就知道了安靜兄妹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麼。
“所以,你們辦公司就是為了這一?那場火災的真相不簡單吧?”欒二老爺看向欒輕風問道。
欒輕風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意回答。
欒二老爺雖然好奇,但他也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拿刀都是『逼』問不出來的。不過他卻有些相信這對兄妹的能力,隻怕真相遲早都要大白於下。而且,看樣子,隻怕也是快了。
繆獨舞卻是滿臉的心疼,“我安靜這孩子怎麼腿上有燒贍傷疤,她模樣也好,當初是和哥哥好不容易重逢了吧?我這些年對她也算不上好,她的命是苦。”
欒輕風聽到自己母親如此心疼的呢喃,突然抬頭看向她道:“你應該還不知道,她的原名叫羅妮妮,母親正是洛袖音女士。洛袖音你認識吧?我看你們關係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