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安安姐。”
許安安看她實在有些可憐,總歸有些不忍心,大概是因為自己也從被打到大,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吧。她歎了口氣,拉著王瑩子,“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手吧!你也不要在醫院呆著,讓媽看見心煩了,明回學校上課去!”
王瑩子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我一定會幫媽媽出氣的。”
許安安滿意的點點頭,她媽得對,孩子不打不成器,被打了幾次,這孩聰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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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瑩子是不敢再回那個有蛇的家裏了。
許安安帶她去私人醫院看手,剛到醫院門口就接到電話,有事要離開了。她扔了一些錢給王瑩子,便沒再管她。
王瑩子從醫院出來,數了數身上還剩幾百塊錢,為了省錢,她執意接手的時候不打麻醉,醫生看她可憐,免費給她上了麻醉藥。
為了省錢,她還在醫院的走廊長椅上睡了一晚,半夜實在有些凍,偷偷地找了間沒人住的病房溜了進去,
幾百塊錢隻夠住一晚酒店,今後她又住哪裏呢?王瑩子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心裏迷茫又煩躁。
手臂上吊著繃帶,麻醉藥效過後的痛感一點點清晰起來,她皺著眉頭,在街上走著,冷不防看見一家餐廳的櫥窗內,鋪著格子桌布的餐桌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蛋糕,還放著一個禮物盒子。
王瑩子情不自禁走過去,手掌貼在玻璃窗上,羨慕地看著那個蛋糕出神。她喜歡吃甜食,特別是蛋糕,這個蛋糕還是她喜歡的粉紅色……
正幻想著自己坐在這個蛋糕前,切下一塊用叉子喂進嘴裏,冷不防,兩道熟悉的身影在餐桌前出現。
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正在興奮地著什麼,手舞足蹈,麵前鬢角斑白的男人,微笑聽著她話,目光溫柔。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櫥窗外呆若木雞的這道身影。
陸彎彎驚喜地看著麵前的的蛋糕,眨眨眼睛,又看向旁邊的盒子,欣喜地問,“外公,這是你送我的禮物嗎?”
寧存康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今周末,本想帶你去遊樂園的,你去拍戲了,隻能補一份禮物給你。”
“謝謝外公~”陸彎彎喜滋滋地抱著盒子,忍住想要動手拆禮物的衝動,“我爸和我媽怎麼還沒來?”
“剛打過電話了,他們在建設路堵著。”
陸彎彎撅嘴,眼巴巴地望著那個蛋糕,真的好想吃了啊……
這時候,寧存康的電話響了,他拿著手機走去角落裏,陸彎彎晃蕩著雙腿,將禮物盒子放在身邊的沙發上。
眼角的餘光一轉,便看見了隔著一道落地窗站在她麵前的王瑩子,嚇了她一跳。
她差點快認不出王瑩子了,怎麼突然瘦了這麼多?半邊臉腫起,好幾處傷口,血痂還沒掉,是新弄出來的傷口。
她又被她媽打了?陸彎彎皺起眉頭,注意到她吊著繃帶的手臂,心裏產生了深深的同情。想起當初在悉尼時,那飛揚跋扈的王瑩子,如今卻滿身都是傷,狼狽不堪,身上的裙子都髒兮兮的,似乎很久沒換衣服了。
兩饒目光一對上,王瑩子便轉開了視線,緊繃的下頜顫抖得厲害,像在極力隱忍著情緒。
她握著拳頭,僵硬地轉身,離開這刺痛她眼睛的場麵。
“王瑩子!”身後響起陸彎彎的聲音。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手裏抱著那個禮物盒子,氣喘籲籲地追上她。
陸彎彎跑到她麵前,將手中的盒子往她懷裏一塞,“送給你!”
她不太會安慰人,不知道什麼好,但看她剛才一直盯著自己的禮物盒子看,猜想她一定很想要。雖然自己也想要,但她覺得王瑩子實在太可憐了,還是送給她,讓她開心一點吧。
王瑩子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盒子,抿著唇一聲不吭,陸彎彎安慰地,“你媽媽那麼壞,你還是不要跟著她了!隻要你以後做個乖孩子,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我回去給我爸爸媽媽,讓你來我們家住!”
她就是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看著王瑩子可憐,全然將她以前對自己的不好拋在了腦後。陸彎彎走在路上看見流浪貓狗都要抱回家,看見一個父母雙亡被養母虐待的同班同學,更是不可能撒手不管。
可惜人和動物不同,動物一定會感激收留它的人,而人卻不一定。
王瑩子感覺自己仿佛抱著一個燙手山芋,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她沒好氣地將盒子砸在陸彎彎腳邊,冷冷地看著她,“我不需要你在這假惺惺!你有什麼好炫耀的!滾開!”
完,她轉身便要走,陸彎彎愣了愣,撿起地上的盒子,裏麵的粉紅色裙子露出一個角。她從背後拉住王瑩子的手臂,耐心地,“我沒有炫耀,王瑩子,我——”
“我讓你滾開!”王瑩子不耐煩地一甩手,將陸彎彎猝不及防地甩了出去。
旁邊就是川流不息的街道,陸彎彎後跌了幾步,踉踉蹌蹌,一隻腳踩下了人行道。
王瑩子怔了怔,看見她重心不穩地往後倒,雙手在空中揮舞,極力想要站穩,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心裏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想做點什麼讓許瀾高興,隻要她高興了,就會和從前一樣疼她,她不想再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