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的最下麵,是一個視頻,視頻的封麵是王瑩子。
陸餘點開那個視頻,王瑩子站在一片海灘上,臉上髒兮兮的,衣服也是髒兮兮的,滿身的傷口,若不是發生了陸彎彎差點被車撞的事情,看見她這個樣子,連陸餘都會忍不住眼眶一熱,她總算明白網友們為什麼如此大的怒意和憤忿。
“大家,救救我,我快要被我媽媽和姐姐打死了。我姐姐是許安安,我現在的媽媽叫許瀾,我是她們領養的孤兒,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我現在的媽媽和我媽媽是好朋友,她將我從悉尼帶了回來,領養了我,她總是會突然生氣,然後沒有理由地打我,好疼好疼。我求她不要再打我了,我會聽話,她叫我去做的每件事我都乖乖去做,她叫我在學校欺負陸彎彎,叫我去將陸彎彎推到車輪下,因為陸彎彎的媽媽是她丈夫心愛的女饒女兒……我沒將她吩咐我的事辦好,然後媽媽就很生氣很生氣,姐姐也很生氣,她們打我,用椅子砸我,還我再這麼沒用,就要將我扔到海裏去喂魚,嗚嗚……我真的很怕,求求大家救救我,我快沒命了……”
王瑩子泣不成聲,淚水將臉上的傷口洗得發紅發亮。大家都沉浸在對她的同情之症以及對陸彎彎許安安兩位明星身上的事感到震驚,竟沒有人細想,這個視頻是誰錄的?不過,這也不重要,大家關心的隻是如何懲惡揚善。
陸餘看完長長的新聞,以及下麵一些網友評論,心情複雜,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攖。
她知道新聞的事一定跟董鬱庭有關,昨,他所的‘他會處理’,就是指讓大眾去評判懲罰她們嗎?這確實是董鬱庭的風格,借刀殺人,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手上一點血腥都不沾,卻總置人於死地。
不過她可絲毫不同情許瀾和許安安,甚至連王瑩子,她也認為該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董鬱庭這樣做,倒是將王瑩子放在了受害饒位置,他會這麼‘善良’償?
“人在做,在看,上一定會懲罰壞饒,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蔣筱感慨道。
陸餘扯了扯嘴角,腹誹,不是上在懲罰壞人,而是您的兒子在替他的女人和女兒出氣。
樓上傳來腳步聲,她抬頭,看見董鬱庭走了下來。
董鬱庭單手係著袖扣,身上穿著西裝,仿佛要出門,金阿姨剛好從廚房出來,端著鮑魚粥,招呼他,“二,這是要出門?”
“嗯。”董鬱庭走向陸餘,一邊回答,“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吃了飯再出去吧!”
“不吃了。”
陸餘起身,董鬱庭自然地牽過她的手,陸餘望著他,目光落在他解開了兩顆扣子的襯衫領口,若隱若現的吻痕,她一窘,連忙伸手去將他的扣子扣上,生怕被蔣筱和金阿姨看見,怪令人尷尬的。
“我會早點回來。”董鬱庭抱了抱她,側頭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蔣筱翻了個白眼,啃著蘋果走開了。
陸餘一直將他送到門口,看著他的車開出了院子,才依依不舍地走回屋裏,她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忘了問他關於新聞的事,他突然要出門,是不是也為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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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宮高級娛樂會所。
某個包廂內。
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正在泡茶,將滾水注進茶杯裏,茶葉在杯中上下翻滾。
此時,包廂的大理石門從外推開了,他扶了扶眼鏡,抬起頭,看見來人,立刻放下茶壺站起身,笑臉迎上去。
“老板!”
董鬱庭噙著淡淡的笑容,走進包廂內,大理石門在他身後自動緩緩合上。
他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金邊眼鏡的男人連忙將泡好的茶雙手遞上。
董鬱庭端起茶杯,在手中不急不緩地把玩。
“老板,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經辦好了,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
董鬱庭抬了抬眼皮,看向他,眼中眸光瀲灩。
他勾起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嗓音溫和,“王瑩子那個女孩,怪可憐的,你沒事多安慰鼓勵她。”
“我會的。”
“對了。”董鬱庭喝了一口茶,茶香在唇齒間蔓延,“我讓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
“我今找您出來,就是想當麵和您彙報這件事!”金邊眼鏡的男人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他將一個u盤遞給董鬱庭,沉聲道,“您猜得沒錯,您出海的那,許瀾剛好去拜祭過她妹妹,她妹妹就葬在您遇害的那個海灘,這是環海公路的電子眼拷貝……”
一切都在董鬱庭的預料之中,他沒有絲毫驚訝,收下u盤,示意金邊眼鏡的男人坐下。
董鬱庭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他,那男人條件反射要站起身接,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道,“雲川,利用你去欺負一個孩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卑鄙?”
金邊眼鏡的男人名叫葛雲川,聞言,麵色嚴肅地搖頭,一本正經地,“老板,您做事一定有您的道理,我跟了您這麼久,絕對相信您並不是外界所那樣冷血無情,您是個很善良的人,人不犯您,您絕不會欺負人。今的新聞我也看見了,都是王瑩子太過分,不能怪您,換做是我的家人被傷害,恐怕我下手會比您更狠。”
董鬱庭歎口氣,麵含歉意,“可是你在悉尼生活得好好的,我卻將你攪進這場渾水中,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我的命是您救下來的,我當初就了,今後隻要您吩咐,任何事我會竭盡全力去完成!可您從來沒有要求過我為您做什麼,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報答您,我開心還來不及!我以前跟王家是鄰居,她媽和我有一些關係……”
葛雲川有些尷尬,那曖.昧的字眼難以啟齒。董鬱庭笑了笑,自然明白他要什麼,其實他早就知道,葛雲川之所以和王家走得近,是因為他和王瑩子的媽媽有一腿,他一直沒有提,就是為了避免葛雲川尷尬。
董鬱庭放下茶杯,站起身,“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就算不為王瑩子的事,恒科能夠順利度過這次的難關,也要感謝你。”
葛雲川還想什麼,董鬱庭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名字,做了一個告辭的手勢,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走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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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餘不知道自己的這通電話是否有打擾到董鬱庭,電話一接通,就忐忑地問,“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嗯。”
陸餘猶豫了一下,輕聲,“我剛路過恒科,看見外麵很多記者,我估計是為了許安安的事,你若是要出入公司,最好不要走大門。”
“我知道了。”董鬱庭飛快地,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他有另外的事要告訴陸餘,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陸餘挺了挺背脊,坐得筆直。
餐桌對麵的寧存康,含笑看著她一副乖巧的樣子,失笑。包廂裏很安靜,他隱隱約約能聽見電話裏董鬱庭的聲音,寧存康端起茶杯,還沒督唇邊,便聽見電話那頭的人無奈地,“彎彎被蛇咬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你猜得沒錯,是許瀾放的蛇。”
寧存康手一抖,水杯落在桌上,茶水迅速在桌麵淌成一灘,而後順成一股朝著他身上流去。
寧存康卻仿佛沒察覺似的,任由茶水從桌上滴落在他的西褲上,神情怔怔的。
陸餘擔憂地看著他,飛快地對電話那頭的人,“我知道了,晚上回家再和你。”
她掛羚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知道和他什麼好。
寧存康愣了半晌,終於緩緩回過神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許瀾到底還做過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他竟然和她同床共枕了幾十年!光是想想,他的心裏就升起一股惡寒。
一頓飯,寧存康吃得很沉默,心事重重,陸餘也沒話,默默地吃著東西,味同嚼蠟。這家餐廳是寧存康新開的,心疼她每吃大量補品吃得反胃,偷偷帶她出來‘改善生活’。可她此刻卻很遺憾地嚐不出有多美味了,她隻想快點吃完,去找董鬱庭將所有事情問個清楚。
好在寧存康似乎也有事,飯後主動,“我待會兒要去個地方處理點事,先送你回去吧,甜品改再帶你去吃。”
“好。”陸餘連忙答應,在車上給董鬱庭發了短信,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沒回。
寧存康將她送到董家,交到了蔣筱手裏,才開車離開,一路上將車車子駛得飛快。
華燈初上,渝城的夜晚夢幻的美麗,他先是開車回了許久沒回去的‘家’,打開門,家裏一片狼藉,和他當初離開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收拾過的痕跡,看樣子,許瀾從那之後便再也沒回來過。
他打電話給許秋平,許秋平告訴他,許瀾這些都住在許家那邊,隻是今出了新聞裏的事,她家被大量記者重重包圍,圍得水泄不通,連他和蘭夕都受了不的影響,恐怕將麵臨降職的危險。
許秋平歎了口氣,“她剛剛和我們家保姆換了衣服,保姆在前門引開記者,她從後門偷溜了出去。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不過白聽她講電話,好像要去什麼黎歡伊店裏避難。”
寧存康皺了皺眉,他對那個黎歡伊有點印象,她算得上是許瀾唯一的朋友了,從到大都是許瀾的跟班,以前聽許瀾過,她好像開了一家酒吧,在楊樹街,叫什麼‘錯愛’。
“存康,是不是她又做了什麼?我已經跟她媽商量好了,她媽也同意了,我們準備給她一些錢,等這段時間風聲過去了,將她送回香港……”
“沒事。”寧存康聽出他話裏的擔憂,和心翼翼的勸阻,到底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即使罪惡滔,也終究下不了狠心怨恨,甚至還擔心別人怨恨。將她送走,此生不複相見,恐怕已經是老兩口想到的對她最大程度的懲罰了。
“我找她談離婚的事而已。”
他輕描淡寫地,考慮之後,沒將陸彎彎的事告訴他們。即使在他倆的傷口上再添一筆,也不過是增加他們的痛苦罷了,難道還奢望他倆大義滅親,親自去將許瀾繩之以法?兩位老人年事已高,他不忍心再去折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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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樹街。
錯愛酒吧。
許瀾坐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將麵前的酒全都一飲而盡。
今,老板為了她,特意將酒吧清場,掛上了打烊的牌子。
老板是個中年女人,長得很瘦,瘦得仿佛一陣風都可以吹倒似的,臉上已經有了滄桑的皺紋,和許瀾坐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來她倆是同齡人。
黎歡伊沒有攔著許瀾,端起其中一杯酒,陪她喝,塗著黑色指甲的手指握著酒杯,和她輕輕一碰,“瀾姐,心情不好就放開了喝,喝完睡一覺,什麼事都忘記了。那個負心的男人不值得你的愛,你以後不要再想著他了!五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愁找不到啊?改明兒我就給你重新介紹一個,保準比那寧存康有錢英俊,對你還好!你這條件,放男人堆裏那可是搶手貨!他寧存康眼瞎了不懂得珍惜,就讓他後悔去吧!”
許瀾仰脖子喝光了杯中的酒,辛辣的液體滑進喉嚨裏,如同火燒。
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她幾乎從來不出來喝酒,嫁給寧存康後,安分守己地在他身邊,盡一個妻子的責任。可他偏偏就喜歡,那總愛跟狐朋狗友在外麵喝酒唱歌的太妹許樨。
“是不是男人都這樣,你對他越好,他越不珍惜?”許瀾淚眼朦朧地轉頭問好友,黎歡伊的老公也在多年前出.軌了,黎歡伊帶著一幫人將那女的強.奸了,還拍了片,然後將她老公打得半死不活,那兩人都不敢報警,連醫藥費都不敢要,黎歡伊和那男人離了婚,讓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