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餘還是沒覺得安慰,在房間裏有些焦灼地走來走去,沒一會兒,房門被敲響了,是服務員推著推車來送晚餐。
董鬱庭起身,長腿一邁走到了餐桌前,手指隨意地捏著其中一個盤蓋打開,濃霧伴著香氣湧出來,他看見盤子上用番茄醬寫的字,怔了怔,隨即挑眉,轉頭看向陸餘,“我老婆親自做的晚飯?”
“嗯,你自己吃吧!”陸餘敷衍地,看也沒看他一眼,她現在隻擔心著陸彎彎的情況,後悔死沒有阻止董鬱庭胡鬧,給她吃含有塞納葉的食物。
她正準備去敲洗手間的門,一雙手如同八爪魚似的纏上來,摟住她的腰,胸膛緊緊貼著她的後背,腦袋也在她的後頸上蹭來蹭去。
“老婆我也愛你。”
薄唇在她耳畔親吻,濕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蝸裏,陸餘被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引得神經發麻,立馬放棄了掙紮,任由他將自己摟著,從背後吻她。
細細麻麻地親吻了一陣,他按著她的肩將她的身體扳了過去,麵對著自己,臉在離她不到兩厘米的距離,不話,也沒有動作,隻是深深地凝視著她,目光如同一張大網將她纏繞其中,越收越緊。
他的目光太炙熱,看得她喉嚨發麻,陸餘下意識舔舐了一下嘴唇,隨即便見他眼眸一暗,低頭含住了她的唇瓣。
陸餘已然放棄林抗,重色輕女地將陸彎彎遺忘在了腦後。她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微仰著頭,回應他纏綿而深情的吻,緩緩閉上眼睛。
兩人一邊動情地吻著,一邊往臥室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冷不防,洗手間傳來了衝水的聲音,隨即便是陸彎彎一聲痛苦的叫喊,“廁所沒紙了,誰給我送點衛生紙進來啊!”
陸餘一個激靈,迷離的目光瞬間恢複了清明,推開董鬱庭,迅速整理著自己淩亂的頭發。
“我來了。”她回應了一聲,隨即飛快地走向茶幾,拿起上麵的抽紙便往洗手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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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彎彎拉得奄奄一息,有氣沒力地在陸餘的攙扶下從洗手間走出來。
董鬱庭正在餐桌前吃飯,見她彎著腰,捂著肚子,每一步都走得痛苦緩慢,他放下筷子,上前關切地摸了摸她的臉,“怎麼好好的拉肚子了?”
“我也不知道。”陸彎彎哭喪著一張臉,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陸餘瞪了董鬱庭一眼,恨不得用目光殺死他,董鬱庭無動於衷,依舊關切地問,“會不會是水土不服,或者吃壞了什麼東西了?”
陸彎彎之前拍戲來過巴厘島,並沒有出現拉肚子的現象,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吃壞了肚子。
從渝城到巴厘島,除了睡覺她便沒停止過吃東西,鬼知道她是因為吃了什麼才拉的肚子?
原來董鬱庭之前並不是嚇唬自己,零食吃多了真的對身體不好,她現在已經感覺到了。拉肚子的感覺太難受了,她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嗚嗚,我以後再也不要吃這麼多零食了。”陸彎彎哀嚎,往床上一躺,連晚飯都不想吃,裹著被子滾了滾,鑽到角落去。
她睡了覺,正好給董鬱庭夫妻二人留出了難得的二人世界。
晚飯後,董鬱庭提出到海邊散散步,陸餘同意了,披了一件披肩,跟他出門。
晚上的巴厘島,夜風有些微涼,兩人牽著手,無言地在沙灘上慢慢地走,海浪撲打在腳邊。
其實渝城也是海濱城市,但渝城的海水是白色的,不像巴厘島,連夜空下也透著一股幹淨的深藍。遠處有群人在狂歡,笑鬧著,走近了才發現是一群高中生,中國人,大概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在這邊度假。
兩人走遠了,陸餘才忍不住挽住董鬱庭的手臂,偏頭問,“你我上大學的時候見過我幾次,我怎麼都沒印象啊?”
董鬱庭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那時候滿腦子都是雷崢,還能注意到誰?”
一提到雷崢,董鬱庭就是一股火藥味,陸餘噤聲不言,生怕錯話又將這個幼稚的男人激怒,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不過想想也覺得難怪了,他親眼見到過她和雷崢的曾經,知道她曾多麼愛他,會介懷是難免的,換做是自己見到過他和王茉西的婚禮,恐怕現在一提到王茉西,也會是一副晚娘麵孔。
她不想惹怒他,卻實在有些好奇,糾結了半,最後仗著自己懷孕,咬死了他不敢太過分地胡鬧,才硬著頭皮問,“看嘛,你一共見過我幾次,是在哪裏?”
董鬱庭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著她。
他的身影在逆光中是一團模糊不清的黑影,陸餘望著他的臉,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麵孔,辨別他有沒有生氣,卻隻能看見他眼中閃爍著的莫名的光。
陸餘忐忑地上前抱住他,臉頰貼在他的胸口,撒嬌道,“看嘛。”
董鬱庭任由她抱著,沒有回摟著她的腰,陸餘蹭了蹭他的胸口,鐵了心打算軟磨硬泡,正要開口,董鬱庭的手掌捧起了她的臉。
“第一次,是你喝醉酒,在燒烤攤前像個瘋子似的打電話給雷崢,又哭又笑。”他嗓音淡淡,手指力道有些重地捏了捏她的臉,陸餘忍著,不敢喊痛。
“第二次,是你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台領獎,我是頒獎嘉賓。”董鬱庭將她的臉扯得快變形,咬牙切齒,“你,謝謝叔叔。”
陸餘瞪大眼睛,她記得自己的那次領獎,也記得隱隱約約聽陸花起,頒獎嘉賓是傳中的董鬱庭,那時候他要來渝大頒獎,很是轟動,校長還拉了橫幅在校門口——歡迎董鬱庭先生來我校指導工作!
可她一點都不記得,自己是從董鬱庭手中接過的獎杯,那她和雷崢吵架了,腦子裏迷迷糊糊的,一整都心不在焉,隨口了一個謝謝叔叔,沒想到竟然是他!
“第三次,是你闌尾炎暈倒在半島餐廳門口,我送你去醫院。”
“是你?”陸餘這次是徹底震驚了。
那次闌尾炎,她痛暈在餐廳門口,隱隱約約知道有人送她去了醫院,她好像躺在他的大腿上,因為劇痛,一直在用力掐他的大腿,最後好像被他握住了手,一直到她進手術室才鬆開。
她醒來,那個人卻不見了,也沒有留任何聯係方式,她想要謝謝救命恩人,卻再也找不到他。
沒想到她的救命恩人就是她的丈夫,而她的確也報答了他,以身相許。
陸餘不禁感慨命閱奇妙,緣分的安排讓人措手不及,注定要在一起的兩個人,就一定會在一起,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