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我的姐姐不可能這麼可愛(三)(1 / 3)

雷崢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會再見到她,怔在了原地,一時間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忘記了反應。這些年他也常常夢見她,夢見她十幾歲時候的模樣,夢裏越是開心幸福,醒來就越是覺得寒冷淒涼。這些日子他愈發覺得身體不好了,老是胃痛,在異國他鄉呆了十幾年,終於忍不住想要回來看看。

他不知道上哪去找她,更不敢去找她,隻是抱著一絲可能的希望,所以回來了這邊,沒想到,竟真的遇見了她。

“彎彎,怎麼不跟叔叔打招呼?不認識了?”董鬱庭微笑道。

陸彎彎乖乖喊了一聲,“雷崢叔叔。償”

雷崢如夢初醒,緩緩看向麵前的女孩。

這真是陸彎彎?在他的夢裏,她還是兩三歲軟軟的模樣,膩在他懷裏甜甜地撒嬌,不過是一眨眼的光景,竟然出落成這般漂亮精致的大姑娘了。

喉嚨裏仿佛堵著什麼東西,他想要開口,卻一句話也不出來,董鬱庭看著他失神的模樣,心裏更是不快,麵上卻沒有任何異樣,將身邊的少年往前輕輕一推,“這是諺西,我們的兒子。你看咱們有十多年沒見了吧,我和餘的兒子都上中學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他仿佛隻是一句無意的感慨,雷崢卻是臉色一白攖。

董諺西有些不忍,他覺得眼前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可憐,聽是他媽媽的大學同學,可看著雖然挺帥,年齡卻仿佛比他父親更大,兩鬢的頭發都有些發白了。他輕聲了句,“叔叔好。”

雷崢目光複雜地望向他,嘴角動了動,似乎想什麼,最後隻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衝他點頭。

場麵實在有些尷尬,不僅是陸餘,連陸彎彎都想快點離開,眯眼看了下刺眼的陽光,催促道,“好熱啊,快點回去了吧。”

“我也想回去休息了。”董諺西道。

董鬱庭看了下陸彎彎,又掃了眼董諺西,轉而無奈地衝雷崢笑道,“孩子就是這麼聒噪——對了,”

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關切地問,“你應該也結婚了吧?生的男孩還是女孩?”

陸餘忍不住握緊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太過分了。

雷崢卻不甚介意地笑了笑,已經收斂起剛才的失態,神情淡淡的,“我沒有結婚。”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目光在陸餘的臉上停留了兩秒,陸餘心裏一沉,偷偷轉頭望去,果然,身旁饒眼眸幽深了幾分。

“我還有事,先走了。”雷崢著,拉開車門,轉頭衝陸彎彎微微一笑,“再見了,彎彎。”

冷不防地被點名,陸彎彎愣了愣,隨即也是一笑,“雷崢叔叔再見。”

********************************************************************

折返董家的一路上,董鬱庭都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麵,陸餘默默跟在他身後,伸手去牽他的手,被他不露聲色地甩開,咬了咬唇又繼續去拉。

這樣反複了幾次,陸餘幹脆抓住了他的手臂,蹙眉道,“一把年紀的人,當著孩子的麵也不怕被笑話。”

陸彎彎立馬表示,“外麵太熱了,我倆先走一步,你們慢慢來。”

完,不由分地拉起董諺西便大步往前走。

董鬱庭瞥了一眼倆孩子的背影,手臂被陸餘抓得緊緊的,孩子們走遠了,她沒顧忌地直接上手挽住了他,扭頭悶聲看向一邊,也不和他話,默默往前走。

兩人保持著這樣詭異的氛圍,一直到了家,整棟大院都靜悄悄的,上樓經過陸彎彎的房間,聽見裏麵隱隱傳來話聲,董諺西也在裏麵。兩人走到盡頭的房間,回了臥室,關上門。

董鬱庭走到衣櫃前,用自由的那隻手去拿了睡衣,而後轉身朝浴室走去,被陸餘摟緊的那隻手臂動也沒動,絲毫沒有掙開她的意思。

可陸餘卻沒他臉皮厚,跟他走了浴室門口,終究敗下陣來,鬆開了手。

董鬱庭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不跟了?”

陸餘哼了哼,雙手背在身後,背靠在門框上,扭著頭朝向一邊生悶氣。

真是過分,她和雷崢都上輩子的事了,他還耿耿於懷,一吵架就將雷崢拿出來事,這也罷了,今故意那番話,他就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很幼稚很欺負人?雷崢這些年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國外生活已經夠可憐了,回來看看自己外公的老房子懷緬一下,也要倒黴地遇上他,被他一番擠兌。

一道黑影猛地壓下來,遮住了她眼前的光線。

門框內驟然擠來一個人,頓時顯得狹隘擁擠,他又偏偏靠得離她很近,胸膛幾乎是貼著她,一張臉也咫尺眼前,直勾勾地盯著她。

“我還沒生氣,你倒是生氣了?”

陸餘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也真好意思大言不慚地自己沒生氣,那這一路在別扭什麼?

“幼稚鬼。”她恨聲低罵了一句,突然覺得和這種人慪氣真是沒勁,她丈夫就這德性,覺得自己永遠沒錯,兩人有任何分歧,那一定都是她的錯,是她任性無理取鬧,講任何道理都是白搭。

陸餘側身想離開,卻被他一隻手臂橫來攔住了去路。

董鬱庭雙手按在門框上,將她鎖在門框和自己的胸膛之間,一隻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臉朝著她湊近了一點,似乎想將她眼中的神色看得更清楚一些。

“心疼他?”他笑吟吟地問,目光仿佛可以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讓她逃無可逃。

陸餘後背汗毛都豎了起來,可絲毫不覺得他是在笑,臉上分明覆著一層寒冰。

她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跟他講道理是對牛彈琴,但是不跟他講,他就更會沒完沒了,思索再三,她還是決定解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