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的時間,他都沉默地不和她話,陸花討好地往他碗裏不停夾菜,他都沒吃。
陸花心裏更加沒底,感覺他有些不高興了。
想到司令跟她那些話,她真不知道怎麼和雷衍開口,憋了半,等到吃完了飯,他準備站起身的時候,她才叫住他,“要不要去散散步消食?”
雷衍瞥了她一眼,挑眉,看樣子是想跟他交代了。
外麵已經黑了,兩人默默地一路走著,走到門口的哨崗拿了根手電,然後就出了演習場沿著最近的山坡走,由於這裏臨近演習場,所以一路都是暗哨和哨崗,偽裝好的軍事掩體裏也都有埋伏的士兵,看著一排排弄好的防禦工事,陸花心事重重。
從她就有個軍人夢,骨子裏就是一個好戰份子,所以司令要讓她參加演習的時候,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然而……
雷衍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兩人緊牽的手在微弱的手電光裏緩緩移動著,乍一看上去像是偷偷摸摸上山幹壞事的。
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穿過了山巒間的叢林,黑夜的微弱月光下,迎著呼嘯的山風,雷衍掏出夜視望遠鏡,遠眺著,陸花默默挽住了他的胳膊。
“阿衍……”
雷衍沒作聲,也沒動,陸花深呼吸一口氣,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我真的很想參加這次演習,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你也是軍人,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嗎?”
“這次的演習很危險,下次有安全一點的我給你安排。”
“我不怕危險,我也不是溫室裏出來的花骨朵!”陸花無奈,一咬牙還是開口,“剛剛吃飯之前,司令將我叫過去……他安排我參加這次演習了。我在藍軍……”
雷衍終於放下望遠鏡,轉頭看向她。
陸花有些忐忑地吞咽了下口水,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有些不安。他是在生氣了嗎,為什麼不話?
陸花試探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心翼翼地,“我當然是永遠和你站在一邊的,這隻是演習而已……”
“演習?你不知道每次演習都有死亡名單?明下雨,這邊地理位置又很危險,你瞎攙和什麼?”雷衍幾乎是咆哮著和她話了,聲音又冷又怒。
陸花也一下子來了脾氣,為什麼他可以,她就不行?他除粒心她受傷以外,心裏多多少少還是覺得她隻是一個繡花枕頭吧?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話,突然——
“布穀——布穀——”
兩聲布穀鳥的叫聲打斷了她到嘴邊的話,雷衍握著她肩膀的大手不由得緊了緊。這個哪來的布穀鳥,這是部隊裏常用的安好,隻不過叫聲的間接節奏不一樣,代表的意思就不一樣。
“咕咕——咕咕——咕咕——”
隨後,又響起幾聲貓頭的叫聲,是在對布穀鳥的做出回應,雷衍不敢確定是自己人還是藍軍在演習前的潛入。
瞬息萬變,來不及去猜,他迅速拉著陸花就徒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麵暫時躲避,且看情況。
不需要特別明,陸花也明白。
有情況!
山頂上呼呼的風聲,四周空蕩蕩的,寂靜的環境裏,一點點聲響都能刺激饒神經。
沒過多久,好幾個戴著藍色銘牌的藍軍官兵就從山下的灌木叢裏鑽了出來。
敵人!
……等等,應該是她的戰友,是雷衍的敵人……
陸花瞬間窘了,不過隨即又激動得兩眼直冒火花,蹭地就想躥出去,卻被雷衍按住了手臂。
即便如此,她心裏簡直興奮到了極點,第一次真正麵對戰爭,讓她的眼睛都沒眨一下,秉著呼吸望著他們。
之間那幾個藍軍四下張望了一下,就鬼鬼祟祟地往雷衍的鷹大隊所在地摸了過去。
而雷衍一動不動。
實在想不明白,陸花望著他的眼睛裏寫滿了困惑,“為啥不抓他們?”
“他們再過去500米,就該被我們的人抓住了。”
陸花恍然大悟地點頭,隨即有點忿忿不平地,“演習都還沒開始,他們就展開軍事行動了,這是違反演習規則的,卑鄙!”
雷衍看了她一眼,腦袋湊近了一些,看到她氣嘟嘟的臉,也沒了脾氣,親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你還跟這麼卑鄙的隊伍在一起?”
陸花眼珠子一轉,立馬改口,“你這是死板的教條主義,如果是真正的戰爭呢,你也講原則?演習就是戰爭!”
既然他不肯讓她加入,她就隻能去藍軍。
雷衍沉默了半晌,隨即冷冽的俊臉上不覺就染著夜色朦朧,輕鬆將她倔強的腦袋掰了過去麵對著自己,一字一句地得很認真,
“丫頭,真正的戰爭也要講戰爭原則的。我們是軍人。”
頑固不化!這跟陸花的‘原則’是背道而馳的,她的原則是不管紅貓黑貓,能抓到耗子就是好貓!
爭辯無力之後,她抱著他的脖子,突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那如果我跟你的原則相衝突呢?”
雷衍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想也沒想地,“原則重要。”
陸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知道他得也沒錯,心裏也認同他的法,可是那股火苗蹭蹭地躥上來,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