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留著一盞微弱的燈,不過光線卻不太好,但是並不妨礙她透過那光線看到屋裏亂七八糟的景象。
淩亂的大床,僅穿著一件男式軍用短袖的身板,簡直是慘不忍睹,到處都是青紫的痕跡,尤其是腰上還有兩個手指印,她簡直要暈厥過去了。
雷衍那個混蛋,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勁啊?
腦子在翻江倒海,動作卻絲毫沒停,飛快地翻身下床準備戰鬥。
她記得昨的第一戰雖然是紅軍勝利了,但她是在信號彈之後才被雷衍殲滅的,不算她被滅,還有資格參見今的第二場演習。
這一動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跟被人拆了骨頭似的疼,不由得暗暗咬牙,雷衍為了不讓她參加演習,竟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要讓她下不來床!
她是體力那麼差的女人嗎?
活動了一下快要被拆掉的腰,陸花覺得那人完全就是把她當塑料製品,不知道痛似的,虧他昨晚還那麼溫柔一個勁叫她寶貝,動作可根本沒將她當寶貝疼啊!
叢林迷彩服,戰鬥靴,背囊,戰鬥頭盔,屋裏都有現成的,她迅速裝備好,然後抓過旁邊的槍就想往外跑。
突然,目光一凝,她被茶幾上放著的一張紙條吸引了目光——
伸手拿了過來,一瞧,上麵龍飛鳳舞的字跡,“陸花同誌,你的首次演習生涯結束了,這是命令!”
沒錯,這是他以首長的身份傳達下來的命令,作為軍人,她必須服從。
陸花憤然地放下手裏的槍,沮喪地解開頭盔扔在一邊,然後走過去拉開了那扇綠窗。
窗外,那幾盞微弱的指示燈下,她的戰友們正在整齊的往外飛速跑動著。
雨也在淅淅瀝瀝地下著。
他們在準備戰鬥,而她卻被命令守屋,鬱結之下她頹然地坐倒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膝蓋悶悶地出神。
然後,她輕輕地揉捏起自己的胳膊腿,不由得感歎男人和男人先體格上的不同,他都這麼折騰了,竟然還能神清氣爽地去演習,而她……
昨晚上究竟怎麼暈過去的都不知道。
陸花紅透了臉,不準自己再想,索性趴倒在床上去,將自己的腦袋埋進枕頭裏,仔細嗅著枕頭上殘留下來的,獨屬於雷衍那種充滿荷爾蒙氣息的男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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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際還是一片漆黑。
戰鬥準備結束後,雷衍指揮的紅軍部隊先發製人,首先對藍軍的一線陣地發出了本次演習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戰鬥,由陸空兩路聯合協同攻擊,聲勢浩大。
一時間,軍演區域狼煙四起。
紅軍部隊有條不紊的按照戰鬥部署的安排行動著,在橫向十公裏,縱深五公裏的一線防區內,硝煙彌漫,衝而起,一聲接一聲劇烈的炮擊聲“轟隆隆”直響。
山搖地動,從被窩裏爬起來的時候,雷衍不過就睡了一個多時,此刻,穿了一身戴著紅軍臂章的作訓服,他端坐在隱蔽指揮所的戰術大廳內進行著各項戰鬥安排,那張冷冽的臉看不清表情。
大廳很安靜,幾名軍官熟練地操縱著電子儀器,那滴滴滴的電流聲顯得格外的尖銳。
新一波的激戰已經打響,他靜靜地站在電子大屏幕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戰局的變化,低沉又厚重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用無線通話係統傳達著一個又一個指令。
“紅軍二團,現在我命令你,組織力量,十分鍾把015,028高地全部拿下!”
“鷹!鷹!火力掩護狼大隊通過敵軍封鎖區!”
“雷達班,雷達班!監視藍軍左翼的行動……”
隨著指令的發出,在叢林裏,在密林間,火藥味通通十足的滑向際,而這戰場上千軍萬馬地奔騰,一兵一卒的一舉一動,悉數都在他的掌握之鄭
王者之氣,睥睨下,大概就是的他這種男人。
盯著大屏幕的那雙黑眸裏,雷衍的眼中浮現著冷意,渾身上下充斥著的全是冷意。
另一頭,昨晚吃了藥,又運動發了汗,陸花這會身體的低燒已經完全退下去了,可是心情卻不太平靜了。
遠處,傳來一陣接一陣的轟隆槍炮聲,戰友們在殺敵呢,她卻隻能躲在屋裏閑得睡覺,演習剛開始就被強製淘汰了,讓她簡直非常不甘心,非常不爽。如果是被正規淘汰的,那她無話可……
還沒亮,陸花輾轉反側,翻來覆去了一會兒,終於又睡著了過去。
當雷衍邁著矯健的步子疾步進來的時候,已經大亮了。
陸花蜷縮著身體在軍被裏睡得迷迷糊糊的,他還在擔心她不能去演習,會在這鬧脾氣。
休息室裏留的燈也被她關掉了,窗簾攏著所有的光,屋裏有些暗。
陸花滑膩的肩膀就這麼暴露在他眼前,哪怕隻是冰山一角,卻能讓他想象出那通體軟膩的細白滑潤來。即使不用觸碰,他都能回憶起來那略微帶著涼氣的體溫,那在他觸碰的時候微微戰栗的撩人模樣。
熟睡中的女人,眼睛緊閉著,睫毛微微顫抖,嘴紅紅低低地喘著氣,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夢讓她笑著,臉上笑意淺現。
雷衍不想打擾她,索性就站在床邊上,眼睛隻管盯著她看,也不話。
聽到他的腳步聲時,陸花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感覺到那股灼饒視線就落在她的臉上,她才微微地睜開眼睛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