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演習中,在雷衍的指揮下,紅軍八麵威風打得相當漂亮,以每時五十公裏的速度迅速向藍軍方麵推進,掃清了途中的一切障礙與反.攻擊,那股子強烈的火藥味,能讓所有的軍人像煮沸的水一般沸騰。
火箭筒齊發,直升機轟鳴,炮聲隆隆不斷,而紅軍不管人員裝備還是火力都明顯優於藍軍,很快,整場演習被推上了。
一句話,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第三,第四,第五……
每一波戰鬥都是紅軍最先發起進攻,陸空兩路和特戰部隊協同作戰,在陸地上強勢推進,利用直升機空中打擊,特戰隊敵後襲擾的戰術,藍軍節節敗退醢。
第九——
當那象征著軍事演習結束的信號彈在山巒疊障間騰空而起之時,演習導演部的裁定通告也同時下來了。
結果毫無懸念,在解放軍所有的軍事演習中,紅軍的勝率達到了幾乎100,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似乎已經是不成文的定律了——紅軍必勝緹。
所以,一旦被導演組劃分為藍軍,都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演習結束後,紅軍指揮部在原地休整了兩之後,部隊才開拔了。
披著偽裝網的數百輛軍車,在山巒之間沿路駛出,如同一條的鸀色紐帶,裝甲車,主戰坦克,軍用吉普車等等,猶如掠過山間的鸀色長蛇,熄滅了戰爭的硝煙。
演習結束了,還打了勝仗,因此,除了紅軍特戰隊員外,其它的紅軍部隊戰士們都非常激動,不停地揮舞著手裏的槍支,取下腦袋上的頭盔高亢的吼叫著,紓發著心裏的豪情壯誌,而這種時候,沒有人會去講究軍隊的組織紀律。
“下次演習再見吧!藍軍的嵬兒們!”
“搞死搞殘!嗷嗷嗷,紅軍萬歲!”
叫喊聲裏是熱血,叫喊聲裏是興奮,是屬於將熱血奉獻給軍營的夥子們的自豪,而且,能參加這種數萬人規模的對抗演習並勝利,對於一個軍人來,的確是莫大的榮譽。
而導演部對演習中紅藍兩軍的表現都給予了高度的讚揚,特批在原駐軍地搞慶功會一。
可是,整個紅軍戰隊都籠罩在陰影裏,沒有任何人有心情去參加慶功會。
演習結束了,可是他們的戰友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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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正——稍息——立正——”
“通通都有,脫帽,向烈士敬禮——”
響亮的口令聲裏,寄托著戰友們濃濃的哀思。
這日,在渝城市殯儀館的廣場中間,停著一個黑色的靈柩,上麵覆蓋著一麵鮮紅的軍旗。
八一。
靈柩前麵,站著數百名前來送行的紅軍特戰隊員,手裏端著帽子,胸前戴著白色的“哀念”胸花,一個一個的站得筆直如蒼鬆,正如靈柩裏躺著的那位一樣,也是躺得筆直。
不管生與死,作為軍人,都必須筆直,這是他們的精神,這是他們的榮譽,同時,也是他們的信仰。
靈柩兩邊,一左一右兩名儀仗兵莊嚴地舉著“送戰友回家”的橫幅,在微風的吹拂下,橫幅飄蕩著,飄蕩的像是戰友不忍離開的靈魂,讓沉痛更加沉痛。
這是一個催人淚下的烈士遺體交接儀式,而前來迎接石頭回家的是他不過五十開外頭發就開始斑白的老媽媽,還有顫歪歪著腿,哭得直抹淚的老奶奶。
石頭來自偏遠的沂蒙山農村,革命老區,父親早亡,相依為命的隻剩下他的奶奶和媽媽,家庭條件相當不好,好不容易舉債撐住在縣城讀完了高中,參加了解放軍,從新兵連混到偵察連,因表現好提了一級士官。
他肯吃苦肯打肯拚,最事因軍事素質過硬被選入了特戰隊,進了警通大隊跟了雷衍。
可是現在,烈士英靈不在……
看著眼見這一幕,同樣站得筆直的陸花那無法抑止的淚水,滾滾掉落下來,但她沒有去擦試,而是選擇了同眾人一樣,用悲痛的目光望向了兩位被攙扶著走向靈柩的烈士家屬。
石頭的媽媽,石頭的奶奶……
一看到那象征死亡的黑色靈柩,老媽媽搖著頭捂著臉趴了上去,頃刻間,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沙啞得不成樣子的哭喊聲來:“嗚,嗚……石頭……我的兒子……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丟下媽媽跟奶奶怎麼辦?……”
隨著一聲聲撕心裂肺般的哭喊聲,被攙扶著的老奶奶悲擅幾欲昏厥,滿臉淚痕的她疲弱不堪的癱軟在地。
悲鳴聲,哭泣聲,感染了在場的鐵血軍人,即便是這些男人流血不流淚的老爺們兒,也全都紅了眼睛,有些和石頭關係特別好的戰友,已經完全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兒子……你寄回來的津貼媽媽都給你存著,留給你娶媳婦兒用……”
“乖孫啊……我的乖孫啊……你讓奶奶怎麼活啊……”老奶奶匍匐在靈柩上,哭得完全站立不住,那哭泣時不停抖動的肩膀讓在場的老爺們個個動容。
而陸花,早就哭得不成樣子。
默哀三分鍾後,戰友們圍繞著石頭的遺體作最後的告別,靈柩四周,哭聲一片,令人悚然動容。
那場景,已經無法再用詞語來形容……
陸花悲痛得腦子完全蒙住了,鼻涕眼淚湊一塊兒撲漱漱往下落,思緒裏全是他活著時的樣子,他總是愣愣地撓著頭,黝黑的臉上咧著大大的笑容,然後靦腆地喊一聲。
“嫂子好!”
每次在劉帶領下的分隊那鬼哭狼嚎的飯前一支歌裏,石頭的聲音都是最響亮的那一個。
那一句一句,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句心裏話,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媽媽,已是滿頭白發;句心裏話,我也有愛……來來來來,既然來當兵,就知責任大……”
手指攥成了拳頭,想著逝者的音容笑貌,看著那遺容,陸花的心揪得死緊,淚如決堤。
是的,她想起了那一聲聲嘶啞的口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