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她衝他微微一笑,“首長,不好意思,那檢查還沒弄完呢,現在馬上寫,明上午交到你辦公室。抒”
“陸花……”
雷衍欲言又止。
雷衍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莫名的沙啞,看著她憔悴的臉,他心裏怪怪的,挺不是滋味,一句話梗在喉嚨裏不出來。
他很想,算了,不寫了,但最後也隻是緊抿著唇,終還是隻能一個字。
“校”
“謝謝!”陸花眼眸微微一閃,瞟了他一眼,埋下頭繼續投入工作。
這客套話得!
雷衍悶悶地坐在她旁邊,隨便抽了本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一臉的嚴肅,一臉的認真,一臉的陰沉,和剛才禽獸時那樣子完全不搭邊,從禽獸到衣冠,他順利完成了轉型。
卻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寧願禽獸到底,狠狠地將她啃吃入腹。
夜,一派靜謐帶。
兩個人都是無語,靜默得隻有彼茨呼吸。
陸花沒有搭理他,但是卻實實沒法再專心工作,有那麼一尊活菩薩杵在自個兒旁邊,真是啥事也幹不成。
她煩,雷衍也煩。
一種煩躁,兩處閑愁。
看到慢吞吞做事的女人一臉不耐煩,雷衍滿肚子憋屈都沒地撒。
一千多公裏路程硬是飛了回來,還平白無故守在這遭罪!
那股子火氣心裏攛掇著,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呈波浪型翻轉著,後來他實在忍不下去了,不由得悶悶出聲,“你還要多久?亮了都不睡覺?”
“報告首長,我會加速度的!”
沒有抬頭,但陸花卻乖乖地回答了他的話。
不頂撞,也不耍橫,完全是一名優秀的士兵對待上級領導的樣子,可雷衍卻煩躁得像是喉嚨裏卡了根魚刺。
悶,很悶,無比之悶。
“到底還要多久?”
不一會兒,他又冒出一聲。
沒法,他都整整七個夜晚沒好好睡覺了,習慣了抱著她睡,這些身邊沒有了她,他覺得怎麼著都不舒服,睡不踏實。
“嗯?”陸花一歪頭,不解地望著他,然後笑了,依舊是招牌的麵癱微笑,皮笑肉不笑,“快了,非常快,大概約摸估計到亮吧?”
雷衍冷眸一凜!
銳利的視線如刀般直直地盯在她的臉上,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回。
亮?!她這幾每都熬到亮?
不要命的女人,真是欠收拾啊,三不管上房揭瓦!
“咳——”被他這麼專注危險的眼神一瞅,陸花那顆心啊,又不由自主地亂了,定了定神,她眸光複雜地回視,“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櫻”
“沒迎…那能不能麻煩首長不要影響我工作?”
喉嚨一緊,雷衍又被嗆了,沉默了半晌,淡淡道,“陸花,別忘了,你是我的機要參謀,你有義務先滿足我的要求。”
“哦,首長有什麼指示?”
“我要你。”冷著臉,雷衍直言不諱。
陸**裏‘咯噔’一聲響。
還真是不害臊呢,這男人總能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出這麼死不要臉的話來,也當真是古今罕見的絕世奇葩了。
可惜了,她壓根不買帳。
換以前吧,還能審時度勢地順著他,可現她心裏擰上了,沒那個敏感度和耐心!
當然,她擰也是有尺度,不會真直接去擰他的虎須,至少,她麵上那態度能稱得上恭謙,非常恭謙,絕對恭謙,不溫不火微笑著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喝點水吧!”
然後她又重坐回到位置上,扭過臉衝黑著臉的男人甜甜一笑,露出兩排整齊光潔的牙齒來。
實在對不住了,今怕是沒空伺候。”
雷衍冷眸一沉,真是惱了,這女人是典型死豬不怕開水燙,不給點顏色瞧瞧翅膀能硬得上了!
大手一抬,粗糙的指尖一點點劃過她的眉,眼,順著臉緩緩滑下,來到脖頸間,“陸花,你今非得跟我擰著來是吧?”
陸花怔了怔,動作一頓。
譯電室氤氳的燈光照在他冷硬的側臉上,竟呈現出難以琢磨的感性來。
眨了個眼睛,她笑了,“哪敢啊?您是首長!”
“再陰陽怪氣,信不信我收拾你!”
很顯然,雷衍暴躁了,他覺著自己就沒這麼慣著一個人,可她卻該死的欠揍。
慢慢地轉動著手裏的原子筆,陸花的臉上泛著粉色的柔光,桀驁不馴的下巴微抬,勾起唇角趣味似地瞅他。
“來唄,又不是沒揍過!”
好吧,她就是個刺頭兵!
顧淺春她仗著他勢,刁蠻不恭。
雷衍她欠揍不懂事不體貼不乖巧。
“陸花!”低低地咬牙切齒的一句,雷衍低氣壓的麵孔一寸一寸在她跟前放大,那雙銳利冷厲的眼睛裏,泛著炙人肌膚的怒火,挺直鼻翼間那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隻是不知道究竟是氣,還是急,或是被荷爾蒙給燒……
一向內斂冷酷的雷衍,眼底罕見地泛著柔情,宛如一尊雕琢得俊朗無匹的雕像,讓陸花這個外貌控的女人有點招架不住——
心,就那麼揪了。
差點忘了呼吸,一雙眼眸直勾勾地望進他的眼睛裏。
彼此對視,呼吸交織,唇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