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喝了一口勤務兵端過來的碧螺春,雷衍就開始處理一的公事。
不多一會,劉就找上門來了,常規敬禮後他笑嗬嗬地坐了雷衍辦公桌對麵,將自己帶來的一份《解放軍報》放到桌麵上,往他跟前推了推,“嗤嗤”直笑!
瞟了他一眼,雷衍皺了皺眉,望著擱跟前的報紙,拿了起來——
然後,臉黑了。
今日《解放軍報》,頭版頭條就是對既將到來的渝城軍區和公安反恐處聯合演習的大副報道,內容沒有半點問題,挑不出刺來,胡吹海侃無懈可擊。
問題關鍵是,他雷衍的照片比誰都弄得大,旁白把他誇得上有,地下無,那些個形容詞,用得比悼詞裏人物還完美——‘偉大,傑出,卓越,光榮,鞠躬盡瘁……’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已經為國捐軀了呢。
“誰寫的?”
唇角帶著笑,劉半眯著眼睛,無限風.流地打趣道,“誰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去給記者打招呼這麼寫的……嫂子真的很愛您呢,老大……”
“滾!”雷衍悶聲吼他。
把報紙拎起來,劉搖了搖頭,不頂嘴隻揶揄,笑得臉上開花似的,“看來您和嫂子已經和好了,被滋潤得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條件反射,雷衍的腦子裏瞬間就想到了陸花的臉,和昨晚瘋狂的一夜,心裏一蕩,不由自主暖和了神色。
正了正神色,雷衍沉著嗓子問,“有正事沒有?沒事趕緊滾蛋。”
“找您談談心,交流交流心德,算不算正事?”
笑眯眯地望著他,劉還是一副沒正形。
從進部隊開始他就跟著雷衍了,別人怕他,他可不怕,他是敬愛崇拜。
雷衍瞪了他一眼,還沒批評呢,他私如話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號碼,略一沉吟就接了起來。
“喂,我是雷衍!”
靜靜地聽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這電話是武打來,武是他派去‘照顧’馬如月的,他在電話裏,馬如月把美工刀掰成了一節節吞進了肚子,鬧自殺了,他將她送到了軍區總醫院,取出煉片,命是保住了,可醒過來後精神和情緒卻相當不好。
醫生,像她這種情況,隨時都有再次自殺的可能,她從醒來之後就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狠狠地掛掉電話,雷衍冷冷地瞥著麵前的劉,臉上神情變幻莫測。
自殺了,馬如月有多愛惜自己這條命,他再清楚不過,為了能活下來,再痛苦的化療,再痛苦的治療過程她都能咬牙堅持下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自殺?
其實,在一個月之前,總參二部就從馬駿方麵順藤摸瓜地查到了馬如月和馬芸的秘密身份,解放軍總參二部主要是負責搜集軍事情報,這些年來向國內外派遣了不少以各種社會身份做掩護情報的特務,而這些情報人員,都有各自的社會身份,教師,醫生,工人,記者……不一而足,但這些人,除了他們直接的上級,沒有人能知道他們的身份,包括彼此之間,並且不到萬一得己的關鍵時候,絕對不會暴露自己身份。
由於特種部隊的工作需要,他一直也有自己的特務,而這些消息就是他的特務傳給他的。當時知道那些事,他一直不肯相信……
靜靜地沉吟著,思索著,衡量著。
他這個人生冷漠,但對家庭卻是非常的眷戀和忠誠,而被自己唯一眷戀和忠誠的人背叛欺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雷衍陰著臉環胸往後一仰,整個人靠辦公室真皮椅子上,冷冽的俊容上卻隱隱多添了幾分沉思,而那種盛氣淩饒霸氣看上去是那麼高不可攀。
這正是劉一直佩服他,而覺得自己缺少的東西。
突然,雷衍猛地站起了身,冷冷地掃了過來,那臉色真心可怕,劉不由自主地驚問——
“老大!怎麼了這是?”
“走!”
淡淡地向劉使了個眼色,雷衍正了正軍裝,麵不改色地疾步往外直走,“跟我去一趟軍區總醫院,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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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陸花醒過來的時候,那感覺如果硬要用詞來表達——
一個字,痛;二個字,很痛;三個字,非常痛。
具體點就是,腰疼,腿疼,嘴巴疼,渾身疼,動動胳膊腿,全身上下就沒哪個地方是不疼。
咬緊牙,歎口氣,無奈地睜開眼,她人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被窩裏,而那個罪魁禍首卻不見了蹤影。
該死的雷衍,哪有像他這麼折騰人!她暈過去後,那禽獸到底又折騰了她多久啊?怎麼就不能多考慮一下她的感受呢?
要不是她身子骨還結實,早晚得被他活脫脫地折騰死。
怪不得啊。
怪不得他一大把年紀了還打著光棍,肯定是沒有一個女人能承受得住他那變態的需求吧?
她又在床上癱軟了兩分鍾,才伸了伸懶腰準備起來。
轉眸,愣了。
床沿上,放著整整齊齊的一套幹淨軍服,從外套到襯衣,甚至還是內.衣褲——
腦子裏猛地想到昨夜的畫麵,臉上微微發燙。
好吧,他還算沒有缺德到底!
懶洋洋地起床,她去了浴室將自己收拾幹淨,看著鏡子裏那姑娘,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幾她都沒好好收拾過自己了,雷衍倒也不嫌棄,逮著就來,饑不擇食意思是不是代表他在外麵沒有不老實?
笑了笑,迅速地收拾好自己,她強迫腦子暫時摒棄掉他,沒再膩膩歪歪地想他,直接轉身去了譯電室,那兒還有一大堆活等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