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心思叵測的奴婢(2 / 2)

青橙在屋裏聽見三兄妹說笑,便掀簾走出門,道:“別鬧了,都回屋裏沐浴。”

皎兒不肯,永璋好生勸道:“妹妹,沐浴了身上才會香香的。”永瑢跟著道:“等你洗完澡,六哥提小鬆鼠給你玩。”兩兄弟說著,青橙已走下月台,到皎兒跟前,俯身將她抱入懷裏往回走,道:“呆會皇阿瑪來了,看你一身臭臭的,可要嫌棄你。”

永璋永瑢跟在青橙身後,一起進了涼閣。

嬤嬤們帶著皎兒往澡房沐浴,青橙看了永璋永瑢的功課,也沒什麼話,道:“快到大行皇後忌日了,你們兩兄弟去長春宮奠基一回,與長公主敘敘話。你們小時候親厚,她如今沒了額娘,你們該多多安慰她。”永璋記恨,心裏的疙瘩還在,道:“她以前想咬死皎兒,實在可恨。”永瑢卻記得並不太多,道:“舊事已逝,她也得了教訓,何必再提。”又朝青橙道:“額娘說得是,明兒我就和三哥去長春宮探望。”

青橙點了點頭,也未留兩人吃晚點,便喊他們回去用金銀花水洗澡。等皇帝夜裏來了慶雲齋,青橙將永璋永瑢二人的話說予皇帝聽,皇帝道:“永瑢從小跟著咱們長大,寫字畫畫頗有天賦,性子也大度些。”兩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青橙不悅,道:“永璋當年年紀大些,對長公主咬皎兒一事記得清楚,又疼愛皎兒才如此罷了,怎麼就性子不大度了?”

皇帝自知說錯了話,附和她道:“說得也是。”

她在燈下繡荷包,皇帝坐在對麵看書。四下通火輝明,點了數十盞宮燈。兩人隨口說著話,各做各事,倒也安穩無為。窗戶皆敞開,月大如盤,高高懸於夜空,夏風卷著花香草香襲入,夾雜著蟲鳴蛙叫,愈發顯得清靜閑逸。

皇帝道:“大行皇後病逝,長公主年少無依,讓繼皇後為她做什麼是指望不上,你便費心些。”青橙停下手中活計,抬頭道:“長公主是該定夫家了,並不是急著要嫁,但總得好好挑選著。”皇帝嗯了一聲,道:“朕就是擔憂此事。”青橙道:“其實此事你無需太過掛心,依我的意思,不如將招駙馬一事交由傅恒擔當,他是舅舅,又隻大行皇後一個姐姐,對外甥女自是掏心掏肺,比任何外人都要想得多做得多。”

平素英明神武,皇帝竟沒想到這頭上,笑道:“甚好。”

翌日大早,長公主用完膳,便坐了轎子與魏宛兒一同往養心殿見駕。有皇帝口諭在前,吳書來不敢怠慢,領著兩人在旁殿稍候。不料邊疆傳來八百裏急奏,皇帝操勞政事,與大臣議事到半夜,連晚膳也未吃。魏宛兒見不著皇帝,心有不甘,與長公主強捱著。

起了晚風,宮燈在廊下搖搖墜墜,窗門大敞,魏宛兒行至月台遠眺,前頭卻沒得一絲動靜。好不容易有宮人說話聲傳來,她心尖一喜,忙要上前迎駕,到了折角處,才知是翊坤宮遣了人往養心殿傳話。兩個嬤嬤穿著一色的灰鍛無紋長袍,挽著宮髻,手裏提著兩盞羊角瓜皮燈。其中一位年長的道:“純主子問萬歲爺何時下朝?”

回話的是吳書來的大徒弟,也是掌事太監,道:“還沒得準,瞧著勢頭,怕是要到天亮時候。”年長嬤嬤道:“既是如此,我便回純主子話,讓她先安寢。”掌事太監道:“當該如此,等萬歲爺下了朝,我會向萬歲爺稟告。”他們又說了幾句話,便各自散了。

純妃就是純妃,可以不等皇帝,就自己先睡。

魏宛兒還想回屋勸長公主等,畢竟來一趟不容易。不料長公主剛才也跟著出來,聽了宮人們的話。她道:“今兒先回去,明兒再來罷。”魏宛兒還是害怕繼皇後會知道此事而從中作梗,便道:“再等等,再等一炷香時辰還不散朝,咱們就回去。”

長公主也不想一天的功夫白費,便答應了。

夜色愈發濃密,站在月台上遠遠朝宮牆深處望去,亭台樓閣在月光下似籠著一層輕紗。長公主畢竟年幼,坐在凳子上漸漸打起盹,魏宛兒怕她仰著臉沒規矩,就立在她凳前,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腰間。沒得一會,皇帝散了朝,而禦前的人忙著侍奉皇帝,竟將偏殿的兩人給忘記了,還是皇帝經過,看屋裏有燈,才撞見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