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杜家祠堂。
大年初十,在北方年味還未散盡。
杜芷嫣一襲白衣,背影看起來淒婉決絕。
身前的靈位之上刻著宋晨曦三個字,她已然冷卻了全身的溫度。
“母親……”她輕聲呼喚著,伸手觸摸著靈牌上的字跡。
“嫣兒好累,您當年也在忍受這樣的痛苦嗎?”
連翹這時為她端來了薑茶,輕聲呼喚道:“小姐,您穿得這麼單薄,這樣會著涼的。”
她巍然不動,仍舊凝眸望著前方。
屋外大雪紛飛,祠堂內更是寒氣透骨。
但是哀莫大於心死,悵然若失的感覺並不敢過,隻不過這患得患失的父愛,又怎會輪到讓自己傷神的地步。
她輕輕搖著頭,“不冷,陳府可有動靜?”
連翹望著杜芷嫣冷若冰霜的容顏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小姐,陳家三公子今日找過您。”
“陳賢啟?他來找我做什麼……”杜芷嫣小聲念叨著。
望著她這般不耐煩的神情,連翹斂了斂杜芷嫣此刻有些褶皺的前襟。
“知道小姐您不想見,所以奴婢便替您打發了,說小姐身體不舒服,讓他回去了。”
她聽此點點頭,腦海中又浮現出蘇恒的話。
陳之初到底和自己母親有何淵源?
縱然思考良久,卻仍舊百思不得其解。
縱然宋卿墨可以助她查清楚,可杜芷嫣卻並不想麻煩他。
杜府家事,有可能會涉及到更惡心的關聯。
她並不想讓宋卿墨涉及在其中。
合上雙眸,將心事重新壓回心中。
祈禱著,母親,嫣兒竭盡全力,一定將這些事查個水落石出。
而此刻的喬氏更是心亂如麻。
她心知肚明,此次杜芷嫣歸來與往常大不相同,眼中的漠然讓人不敢直視。
已然深夜,她卻仍然不回床榻上休息。
杜建國自杜芷嫣回來也不再和她同住,喬氏無可奈何,心慌的厲害,一直怕杜芷嫣報複自己。
隻能喚杜心儀前來陪伴自己。
看到自己母親這般神情恍惚的模樣,杜心儀明顯有些無奈,“娘親,你怎麼這般害怕……”
喬氏停下可動作,回眸望著自己女兒仍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此刻更是覺得氣不打一出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這丫頭,怎麼就不明白,杜芷嫣可是來者不善,你可是不知道今日娘在屏風之後,她的那副眼神,冰冷的蝕骨!”
“娘……你沒事幹嘛偷聽。”杜心儀明顯不想抓住喬氏所重視的點。
“杜心儀,你到底何時才能懂事!”喬氏氣極。
“娘親……怎麼連你也這般批評我……我去找奶奶。”杜心儀有些懊惱。
自從那日承認,首先是父親責怪,如今又是母親,她隻是覺得耳朵都要長繭了,搖了搖頭,索性不理會仍舊在身後喋喋不休的喬氏,推門而去。
“心儀!孩子怎麼一點也不心疼娘親?”喬氏見此在她的身後歇斯底裏的喊著。
“娘,你這般無理取鬧,又讓女兒怎樣心疼你呢?”
陳府。